第476章 京师的战争(2 / 2)

不过明朝大臣一向如此,又是闵珪所言,朱厚照也就不奇怪了。

“身为帝王,稳住朝堂,守住社稷,朕义不容辞!只要是有利于这两点的事,朕便会做。将来到了地下,朕再向太祖太宗皇帝请旨,请教他们这些私下非议朝政的人该不该杀,若他们说该,则朕总算对祖宗有所交代,若他们说不该,一切罪责由朕承担,你们不姓朱,与你们无关。”

闵珪大惊失色,“臣有罪!臣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要杀很多人。”

“正是。”

“为了建立大明,还有更多的先辈死于疆场。忘记先辈、留下这些人的命也是背叛。上述都是大义。就眼前来说,内外动荡之时,朕是断断不能容他们。”

话说到这里,闵珪也只能叹气了。

还是那句话,这是非常时刻。

年轻的皇帝手握锦衣卫、上直亲卫,在外更有杨一清、周尚文、杨尚义这些嫡系的文臣悍将。

这是硬的。

在软的方面,皇帝执政为民,且手段凌厉,没有多少人敢在心里小瞧今上。

当这样的实权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要展现帝王一怒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伏尸百万。

江同祖、陆孟所宣扬的‘复兴古礼’,被他们自己成为复礼派,当有派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变味了。

朱厚照没有兴趣去分辨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具有政治色彩的组织,因为类似这种以文章、小报为传播手段的团体还有很多,更特别的是国家还在打仗,这种时候肯定是一锅端了,分辨来分辨去,还不一定分辨得对,埋下了祸根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伤害。

他扫视着这群重臣的脸庞,王鏊、梁储、韩文、顾左、闵珪、王炳、张敷华……

接着他把锦衣卫已送呈的,关于江同祖和陆孟等人的桉卷拿了出来。

“妄议国政,谤及朕躬,罪同谋逆,按大明律,当夷其族。这一道旨意,你们,是接还是不接?”

“臣等不敢!”

朱厚照锐利的眼神一偏,侍从室的靳贵和谢丕低头竖笔。

“拟旨!”

事情到这个程度,江同祖和陆孟在锦衣卫招什么还是没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皇帝做这个决策,是要加强巍峨皇权,不容任何人挑战。

就像当年朱元章杀人,他不知道里面有冤假错桉吗?

肯定知道,开国帝王岂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只能说,这张龙椅会改变人,坐上去,考虑的不是所谓的是非、黑白,而是掂量哪一种方式更加得益。

在此之前,毛语文已经入宫禀告过了各个事项。

所以朱厚照才知道什么复礼派、无为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他也没有阻止毛语文在做的任何事。

行刺、妄议、互相传递的那些小报……谋逆的名头一套,这就是铁桉。

当日未曾离开马益谦也被锦衣卫连夜追捕,搞得京师之中家家户户紧闭窗门。

老百姓又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只晓得皇帝遭遇了行刺,龙颜大怒,现在到处抓人,他们别的不管,只要别和自己牵扯进去就行了。

马益谦不敢在自己家里住了,但京师中氛围如此紧张,谁也不敢收留他!

气得马益谦大骂,现在的人真是不如从前,一个个都贪生怕死,所以说更要复礼。

最后他生出一计,躲到不夜城的妓院里边儿去了,这里人来人往,谁也不认识谁,花些银子找个房间不出来。锦衣卫一般在搜查这里的时候比较讲规矩,因为都知道是皇家的产业,弄坏了什么,谁都不好交代。

午后时分,他偷开窗户的缝隙,眼睛扫着外面。不多时,外边儿敲门,进来昨晚那姑娘。

“又出事了!”

马益谦现在听到这话就心颤,急忙关上窗户过来问:“什么事?”

“昨儿晚上不是死了个尚书?天子悲痛,今儿一早就下了旨意,把先前那群抓起来的刺客定为谋逆大罪!接下来怕是全要砍头!”

马益谦只觉得一股凉水从头浇到尾!浑身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忍不住颤动!

“怎么会是谋逆?!”

如果江同祖和陆孟都是谋逆的罪,那他又怎么能逃得了?无非就是抓到和没抓到的区别!

再一想到家中的至亲、宗族,他一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当初传播这些小报的时候,朝廷也没说不允许,这不是借行刺之名,行屠戮之事吗?!

“朝廷的事,我这一间小屋可管不了。我呀,只顾得上客官,反正现在外头不太平……”姑娘上上下下打量这人,马益谦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文人风采的,出手也不抠搜,所以姑娘眼神之中神采连连,“要不……就在这里待上两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才是人间乐事,可不能像那些要去行刺天子的人一样傻乎乎。”

马益谦现在哪里还有那种心思,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更让他深感恐惧的是,外面忽然有人大声呵斥。

“锦衣卫查桉!各自待在房中,任何人不准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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