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为派,又是哪一路的货色?”
皇帝绕着一张桉桌转圈儿,不时翻阅上面呈放的一些书籍和报纸。
“都是些不管不顾、想尽一切办法推崇汉文帝的文人。他们又哪里知道,陛下一定是会超过汉文帝的君王。”
“拍马屁的话就算了,汉文帝可称贤明之君,朕做的事情功绩还远不如他,仅靠嘴是没有意义的。所谓无为而治,朕也不是觉得不好。等到天下大弊一一去除,是该给百姓休养生息。
可惜朕可没有公主嫁给鞑靼小王子,奉行不了汉文帝对匈奴和亲的政策。而且就算是有心想,眼下也迟了。”
朱厚照翻了一会儿,也失去了兴趣。
这个时候得文人所陈述的那种思想,基本上不会超脱儒家和道家的范畴。
其实仅仅是思想,这也没关系。
不过这些书籍和报纸上的文字,包含了不少对朝廷政策的批评,这已经不利于政治的稳定。
“这些都收走吧。朕就不看了。刘瑾,你拿着朕的手谕,去将威宁伯府的王止宣进宫。”
“是,奴婢遵旨。”
不夜城也直接感受到了从朝堂上刮来的风暴。
锦衣卫拿着画像一家一家店铺的搜查,赌坊、妓院的角落里也不放过,期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些嚣张,但还算做到了没有欺民过甚。
院里的老鸨和几个姑娘相互抱着缩在角落里。
老鸨还一直双手合十,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求观音菩萨保佑,不要在我这里找到人,就是找到了也别在这里死人……求求了,求求了。”
锦衣卫之所以去而复返,就是因为声称通缉犯进过这里。
老鸨一听脑袋都发胀,心里马上就把那些瞎了眼要行刺皇帝的人的十八代祖宗给骂了一遍。
她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吉利。
别的不说,万一哪间房真的搜出来这种恶人,你说那间房哪个老爷还乐意去?晦气啊!
万一这园子里今天死了人,那更晦气了!
马益谦在房间里听到锦衣卫要查人,顿时惊慌到面色瞬白,他想要和房间里的姑娘说点什么,但是极度恐慌之下说话像是干呕,发出的声音是呃呃、啊啊,就是没有字!
但外面的脚步声越发接近!
砰!
房间里的姑娘本能的有些害怕锦衣卫,身子骨抖了下,带着几分惧色望着进门的两个大男人。
“就你一个人吗?”
姑娘略显紧张,“回官爷,……是我一个。”
另外一边,躲在床底下的马益谦张口咬着自己的手指,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以往的斯文已经没有了,这种角落还有只老鼠,吱吱吱的爬在他的腰间,很痒,但他就是痒死也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儿声响!
屋子里两个锦衣卫,差不多的身形。
一个在和姑娘对话。
另一个则这边走走,那边看看。
他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捏起一只白瓷的杯子,问道:“一个人,两个杯子?自己和自己喝酒?”
听到这个问话,他边上的人唰一下抽出刀,厉色道:“锦衣卫办桉,抓的还是犯有谋逆大罪的钦犯!若有包庇,也是同罪?”
那姑娘手指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抬起眼皮说:“知道官爷来,给官爷准备的,就是不知道小女子这酒,官爷喝不喝?”
风尘中人,媚色天生。
纤细柔软的腰肢,鲜香滑嫩的皮肤,夏日天热,皮肤上只一层薄薄的粉纱,下面的肌肤若隐若现,男人看了的确心思异动。
但这个节骨眼可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大概是害怕自己犯错误,其中一人偏过头去,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走!”
另外一人则嘿嘿傻笑,点了点女人的下巴说:“够骚!等老子办完事,再回来好好的办你!”
女人邪魅一笑,往下看去,“多大的事,一定要现在办。奴家现在就想知道官爷的厉害。”
“还磨蹭什么!不知道是什么节骨眼儿吗?真想当个风流鬼?!”
外面传来不满的吼叫。
“妈的!”
没能达成心愿,锦衣卫总归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而大门关上的那一刻。
屋子里的姑娘只觉得浑身瘫软,一下子没站稳竟咣铛一下倒在了地上。她粗粗喘着气,再看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汗水。
“人走了……出…出来吧。”
床底悉悉索索有一阵动静,马益谦从里面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带着灰尘、头发上带着蛛网。他本是体面的读书人,却不想此时落得个如此落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