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惑君 云闲风轻 12386 字 2023-05-15

沈明淑得知紫苏回来后找个时间询问了李氏的身体状况, 又让周妈妈赏了她一匣首饰,大约是她近来情绪不好,对紫苏说的话没有起任何的疑心, 仍旧让她平日里和菘蓝盯好了阿萦。

紫苏都应下,回来之后悄悄避开人将这些话告诉了阿萦。

“之前奴婢便看菘蓝似乎对大爷的事情格外上心, 有时偷奸耍滑些, 姨娘不说她,奴婢见她是姨娘的贴身丫鬟就从未多嘴, 没想到她竟然忘恩负义存了反志,背地里偷偷投靠了夫人,姨娘日后还是要小心她才是。”

紫苏说这话时有些忐忑,毕竟她先前是沈明淑的人, 而菘蓝却是从小跟着阿萦到大的丫鬟,俗话说疏不间亲, 她害怕这些话一旦出口阿萦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怀疑她是忠诚。

未料阿萦摇头说道“我知道她的心不在我这里,你不在时桂枝已与我说过几次, 菘蓝时常会趁着没人偷偷跑去汀兰馆和白芷厮混, 只是我不肯说她罢了, 你切记保守秘密,对她还像从前一样便是。”

紫苏深以为然。

现在阿萦还不想就这么与沈明淑撕破脸, 毕竟如今她还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有争夺的依仗, 要想仅凭着裴元嗣的宠爱翻身显然是靠不住的。

而沈明淑是庆国公府的大小姐,又是裴元嗣恩师最疼爱的孙女,纵使她四年来一无所出,纵使裴元嗣早已与她离心离德,以他这样的身份休妻绝对是轰动朝野的丑闻。

凭借阿萦对他的了解, 为了卫国公府的名声不到万不得已裴元嗣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众说纷纭、千夫所指的境地。

虽然菘蓝背叛了她,但桂枝却是可以相信的,只要阿萦和紫苏私下的谋算避开裴元嗣即可。

今日是初五,阿萦不确定裴元嗣会不会来锦香院,她自然是希望裴元嗣来的。

一来她想知道上次她求助裴元嗣让弟弟进通惠书院的事情裴元嗣给她办的怎么样,二来她多睡裴元嗣几次怀孕的机会才会更大,裴元嗣不来找她她跟谁生呢

到了这日的傍晚她特意沐浴更衣,发上和身上都认真地抹了花露,而后换上裴元嗣最喜欢她穿的那件杏子红的鸳鸯戏水抹胸小衣。

可她一直坐在床边等到深夜更时分,院子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都没传来任何门闩拉开的响动。

裴元嗣今日一整天根本就没进后院,不光如此,初五、初六一连两天他歇在了前院书房。

沈明淑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时心中却说不上是喜还是忧的滋味。

大爷不与她同房,就算是嫌她人老珠黄,那阿萦又是怎么回事阿萦够年轻美貌他也不放在心上沈明淑帕子都揪了起来。

莫非是大爷有什么隐疾

回想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之欢,大爷似乎都是兴致寥寥,沈明淑不禁愁得叹了口气。可想来想去这种损伤男人颜面的事情不好说,沈明淑只好吩咐周妈妈悄悄去外面抓点药让膳房熬上,准备偷摸装作补药端给丈夫喝。

于是今日裴大都督的晌饭中就多了几道调养男人气血的珍馐美味。

今日都督府清闲没什么大事,用完午膳后裴元嗣就在前院的书房里坐着连看了两个时辰的书。

他本来是准备今晚也歇在前院。

从前没和阿萦一起生活过时他尚且还能忍受深夜孤枕难眠的滋味,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尤其是在尝试过阿萦的年轻美好之后,他一人住在归仁院便时常会想起在灵州都督府两人每个深夜里抵死缠绵尤云殢雪的日子。

为了防止自己破戒,他只能强迫自己留在前院,尽量不被内心频繁作孽的欲念所困扰。

这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整个裴家的安宁。

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快,阿萦这几天盼星星盼月亮见不到裴元嗣,她是有些心急了,回京城时裴元嗣和她说过,如若她有急事找他可让桂枝帮忙联系七。

午后桂枝就在后院老杨树的树桠上挂了一条白色的绫帕,七的人看见后就把桂枝带到了七面前,七再把桂枝带到书房。

“大爷万福,姨娘说有要紧事想见大爷一面,恳请大爷恩准。”

桂枝紧张地跪在地上回话。

裴元嗣沉声道“有何要事”

桂枝老实道“奴婢也不知,姨娘说她想当面和大爷说。”

裴元嗣抿紧唇,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太阳还没落山,晚霞在天边铺了一层五彩斑斓的锦缎,远远望去犹如山花烂漫,分外华美。

阿萦披着她那件老旧的素锦披风,抱着一只圆滚滚的金葫芦掐丝珐琅银手炉缩成一团坐在假山洞的那块方型大石上。

等了不知多久,假山外忽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阿萦心砰砰直跳,她起身转过头去,眼前一黑,是男人伟岸高大的身体将绚丽的光影挡在了枝桠掩映的假山洞门外。

因是逆光,阿萦看不清裴元嗣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侧脸。

许是因为适才心中一直想着弟弟沈玦的事情,阿萦迎上了前去,本想倾诉这几日对他的相思之情,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大爷,我阿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裴元嗣的眼神立时便如同那入冬的寒霜般冷了下去,他毫不留情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讥讽道“怎么,这就是你找我的急事”

阿萦呼吸一窒。

她是在利用裴元嗣没错,但她博得裴元嗣的怜惜与同情,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地帮她,而非让他认定他是在帮她做事,他是高高在上施舍的那一个。

这般想着,阿萦脸上就流露出几分急切与担忧,“大爷,难道阿玦的事情真的给您惹麻烦了”

“大爷,您初五没来锦香院,是不是就是因为您生我的气了大爷,我错了,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帮阿玦进通惠书院会给您惹麻烦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对您说这件事让您为难”

“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您别生气,阿玦不进通惠书院了,他就在沈家族学读书”

阿萦拽着他的衣袖软语哀求。

她竟是以为他昨夜没去锦香院,是因为这件事给他惹麻烦了,所以才急着想要见他

裴元嗣那股不知哪里来的怒意莫名就散了些许。

“我没生气,沈玦也没给我惹麻烦。”

沉默了片刻,他说道。

阿萦委屈地看着他。

两人靠得很近,阿萦湿润的眼眸麋鹿一般楚楚可怜,微挑的眼尾晕开两抹胭脂般妩媚勾人的红晕,看得裴元嗣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转过脸去道“你来就是和我说此事”

阿萦杏眼就瞪得大大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好像是对他的冷漠感觉很难过,她飞快地扭过脸抹去眼角的泪,“大爷,您说实话,您是不是喜欢上旁人了,是不是厌我、腻我了”

“胡说八道”裴元嗣皱眉喝道“谁和你说的你这些东西,你整日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又不是赵炳安那等朝秦暮楚的风流种子,今天见这个明儿爱那个,就连阿萦都是沈明淑硬塞给他的。

“那您初五那晚为什么没来看我”

阿萦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裴元嗣的脸色。

其实前几天她就听膳房的老妈妈说沈明淑停了药,初二早晨她去请安,沈明淑眼睛略肿,心情十分不畅,就因为她说话声音小把她臭骂了一顿。

再联想到裴元嗣初五没有去锦香院

阿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初一那晚,裴元嗣和沈明淑根本就没同房,所以裴元嗣怕他初五去她房里会惹来沈明淑的嫉妒,就索性这几日都没来后院

裴元嗣抵抗不了她一连串珍珠似的眼泪,只能又解释一遍“真的忙,没骗你。”

阿萦就钻进他暖和的大氅里,小手到处摸着寻找热源,“就这么忙我不信。”

她的小手冰凉凉滑丝丝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裴元嗣甚至能感觉到两团像小兔子一样的绵软丰盈在悄悄磨蹭着他,明明她只是在向他撒娇取暖。

“别乱动”

他呼吸就渐渐粗重起来,想推开却又舍不得推开她,闭上眼睛告诫自己只是浅尝辄止,隔靴搔痒反而勾起那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该有的念头。

“转过去。”裴元嗣命令道。

他浑身都像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喷涌而出的岩浆几欲将他的理智连同身体都焚烧殆尽。

忍不住了,裴元嗣再也顾不上那么多,见阿萦仍旧迷迷糊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手抓住阿萦两条细细的腕子便将她粗鲁地推倒在了那块方型大石上。

阿萦指尖滑入他的发中,咬着自己的手腕泪水涟涟。

钗环接连撞击发出的清脆鸣响与之相应,鸣奏出一曲时高时低相谐美妙的韵律。突然一支赤金蝶翅滴珠步摇经受不住从凌乱汗湿的云鬓间悄悄溜走,“叮咚”一声滑落碎成满地湿润。

破碎的风声从山洞中幽幽溢出一缕,在苍茫的大地中气若游丝地呜咽着,像是少女似喜似悲的哭泣。

假山洞外,七与桂枝两人惊愕之余又纷纷红着脸低下头心照不宣当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盐粒细雪,纷纷扬扬落地即化,山洞内,阿萦疲惫地软倒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里,他浑身火炉一般热气腾腾,她竟然跟着暖和了过来,面色红润,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裴元嗣将她裹进自己那件温暖的狐皮大氅里,阿萦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匀着气,小手拨开他的衣服摸了摸他肩膀上适才她留下的两枚深深牙印。

“我可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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