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对方打‘汉’字旗,应该是朝廷的兵马,不是袁绍的河内兵……”
东平人王国诧异地望着沉思不语的戏志才,想提醒他不要太过紧张。
“王国,立即带十几人进入韦乡城,暗暗守住城门,不要关闭。”
戏志才回转目光,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环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一边快速向王国等人发布命令。
“你二人各带十名骑兵,多带旌旗,立即前往东西一里外,四处插旗,马尾绑上树枝,扬起漫天尘烟,伪作大军埋伏之状。”
王国等三人听到戏志才的命令,对望一眼,神情也变得紧张凝重,纷纷依令而行。
“军师,要不要叫醒尚未……”
“不必!”
一名神情紧张的部将刚张口,戏志才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炊事兵继续烧火做饭,士兵继续睡觉,养精蓄锐,战马任其饮水,皆不得恐慌!”
戏志才说完,自己又就地坐下,闭目沉思,脸上一点都不见慌乱。
“依军师命令而行!”
……
“将军,前方三里处发现炊烟……”
“将军,韦乡城下有兵马酣睡,旌旗倒伏……”
“将军,韦乡城门洞开,前方人马毫无戒备之意……”
……
随着一道道情报送到盖勋手中,年愈五旬的盖勋,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缩,喃喃自语。
“马放南山,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知死活?”
鹰鹞都尉士孙瑞疑惑地观望着一里之外的场景,不解地问盖勋。
“将军,河边饮水之马不下三千匹,我们一路而来,怎不见一名斥候?”
破敌都尉魏杰提出自己的猜测。
“他们定然也是连夜行军,此时人困马乏,已顾不上戒备!”
清寇都尉第五儁不同意魏杰的想法,担忧地提醒盖勋。
“将军,韦乡城门洞开,对方旌旗倒伏,士兵酣睡,兵刃离手,战骑信马由缰,这一切似乎都是故意为之……”
“将军,您看一里之外!”
第五儁话音未落,鸟击都尉杨儒骇然提醒盖勋。
“嘶!”
“大片烟尘,旌旗时隐时现……”
“果有埋伏!”
盖勋望着韦乡城外东西一里处,脸色瞬间阴沉。
“命令大军徐徐后退五里!”
……
“所有步兵立即进城……”
“骑兵立即上马,准备突破汉兵,前往燕县……”
等盖勋四万大军一退,戏志才立即命令二千步兵进入韦乡城,他将亲自率领三千骑兵冲破阻碍,前往燕县救援陶应。
……
“盖元固,袁本初引兵愈十万围杀丹阳王,仇怨深结,必加速董陶联兵,你将是大汉的罪人,盖氏必不容于天下……”
“盖将军,陶应援兵已至,袁绍必败,此时悬崖勒马,重归朝廷,董相与天子必不会加罪于你……”
被盖勋禁锢的皇甫嵩、董承趁机敲打、劝阻盖勋。
“董卓不死,汉室难兴,天下难安,即便盖氏族灭,也要诛尽一切奸佞!”
冷冷注视着皇甫嵩、董承,盖勋难掩内心的焦躁。
“报……”
一名斥候快速来到盖勋身前,大声禀报。
“将军,韦乡城下人马动了,约二千步兵已进城,城门关闭;约三千骑兵西进,大有绕过我军南下之势……”
“哈哈,盖元固,你中计矣……”
斥候话音刚落,皇甫嵩立即讥笑盖勋。
“来人,将这两名惑乱军心的奸佞斩杀祭旗……”
“大军随我出击,阻截泰山叛逆南下……”
……
“军师,敌军太多了,很难杀过去!”
戏志才的速度快,宿将盖勋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堵住了玄甲军骑兵南下的脚步。
“这支汉军战力不俗,必来自三辅之地!”
两军骑兵一对决,戏志才就发现盖勋骑兵的战力。
“主公常言:狭路相逢勇者胜。”
“主公身陷险境,戏志才即便战死,也绝不退缩!”
部将见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志才都不畏死,神色也变得坚决。
“玄甲军的儿郎听着,为了主公,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退却!”
“杀,杀,杀……”
如打鸡血的玄甲军,瞬间爆发出冲天气势,再次怒吼着扬起手中犀利而森冷的唐刀,义无反顾地杀入阻截的盖勋大军阵列。
“噗噗噗……”
“唏律律……”
一时间,悲怆苍劲的嘶鸣、叫喊在拥挤的空间碰撞、飞溅,一柄柄举起又落下的钢刀,不时划出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荡起漫天血雨,和着不绝于耳的惨嚎交织成惊心动魄的大舞台。
……
“壮哉,玄甲军!”
远道而来的太史慈,凝望着被四万大军裹挟其中,却依旧悍不畏死、奋勇向前的玄甲军,眸子里神采连连。
“不愧是恩公的军队!”
借着观察阵势略作喘息的太史慈,摘弓搭箭,犀利的眸子微缩着,指引着箭矢来回微微移动,寻找有价值的猎物。
“嘣!”
巡弋了半晌的箭矢,在太史慈眼眸大睁的一瞬,呼啸着离弦而去。
“咻……”
……
“军师小心……”
“噗!”
就在脸色骇然煞白的部将惊叫提醒戏志才的一瞬,一支利箭没入破敌都尉魏杰的脑门。
“呃啊……”
在魏杰惨叫着落马的一息间,紧邻魏杰不远处正大杀四方的威虏都尉杜楷背心中箭,惨嚎坠马。
“小心暗箭……”
魏杰、杜楷先后中箭落马,一脸骇然的盖勋明白有人在下黑手,立即大声提醒。
“噗!”
正四处寻找箭矢来源的盖勋话音未落,瞳孔瞬间大张,就在大脑出现短暂的一息空白间,又一支利箭裹挟着啸音穿过他的脖颈。
“咕……咕咕……”
盖勋抬起手中的大刀朝太史慈的方向指了指,带着深深的不甘摔落马下。
“唏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