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大脑疯狂转动,面上却风轻云淡。
林北想到了杨利群,耳边响起这句话‘你断了大家的财路,大家也要断了你的财路’,这群建筑师傅挖他墙角还不算,居然还要搅黄他谈成的生意。
他上下嘴皮子碰一碰,虽然他有信心稳住五人,但是不可能把五人心中的顾虑连根拔起,万一顾虑又在五人心里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在建房途中五人突然撕毁合同,那可就麻烦了,他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事。
林北敲击车把,眼睛散漫转悠,视线从五人的工作服上滑过去,又溜到五人的工作服上,默念五人工作服上的字:“绿时代昌平制药厂。”
“爸,生姜是药中黄金,绿时代制药厂每年需要一十吨干生姜,一百五十吨生姜才出一十吨干生姜。”
耳边响起儿子的声音,儿子说完制药厂,又说起其他工厂,他蹬自行车,眼里含着笑容听儿子说话。林北握住车把,定眼看工作服上的字,确实是绿时代昌平制药厂。
“淮市有绿时代制药厂吗?”林北提高声音问。
“制药厂”三字刺激到五人,他们组长说了,如果他们再不处理好私事,影响到工作,组长不仅扣他们工资,还把他们调走。
林北又问了一遍,罗跃富反应慢了半分钟,皱眉说:“你说的是绿时代昌平制药厂吧。”
“咱们市只有我们一个制药厂。”孔红武骄傲说。
“咱们制药厂在昌平北路,当时领导定下绿时代制药厂,后来有人提议加上昌平一字,制药厂就叫绿时代昌平制药厂。”周别明回忆道。
林北心脏咚咚咚跳,他稳住声线问:“你们制药厂每年需要多少吨干生姜?”
“你咋知道我们制药厂需要干生姜?”罗跃富震惊问。
“我们制药厂采购部的采购员每年收生姜,比女人生孩子还难,生了几个月,才生下来六两重的孩子。”周别明调侃道。一般新生儿在四斤多到六斤多之间,六两和四斤多到六斤多差多少,他们制药厂就差多少干生姜。
“那么难收到生姜吗?”林北好奇问。
“他们在本地找生姜,又跑到外地找生姜,地方没少跑,就是收不到生姜。”罗跃富摊手。
林北觉得制药厂采购部职工对农村不熟,摸不准地方,所以他们在本地没有收到生姜,本地的生姜反而被客商收走,运往外地。
“我手里有一批生姜,不过它们都在地里长着呢。”林北说。
“真的!”五人异口同声问。
林北点头:“我手里的生姜比较多,我估计你们制药厂吃不完。”
五人异口同声说:“能吃完。”
林北思忖道:“我去年跟船老板合作,今年我还会跟船老板合作,我安排建筑师傅到你们家拆房,就去问问他能吃下去多少,不论剩多剩少,我都卖给你们制药厂,不卖给其他人了。”
“林工,你慢慢拆房,别着急找船老板。”五人脸颊红扑扑,眼睛放光,“嗖”一下跑没影子了。
林北弯了弯眼睛,骑车离开。
林北回到工地,看到一群人脸上挂了彩,他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林东看到林北回来,他恶狠狠给林南一巴掌:“小北,这货明知道胡三新不安好心请他喝酒,他屁颠屁颠跟人家喝酒,还收了人家的钱,胡三新找上门,给这货两个选择,要么这货把酒吐出来,他到派出所报案,说这货偷他钱,要么这货带十九个人投奔他。”
“你还要脸说我。”林南跳起来,指着林东的鼻子骂道,“赵杰说你带赵小曲、林玉章、林舟、季小柒、周小卫、林田、林丰收他们投奔他。你闭嘴,不许狡辩。”
“你大爷,你这个死憨货。”林东额头上的经络显现出来,脸猛然涨红,他掐住林南的脖子,“你信赵杰,不信你哥,你这头死猪。”
林南反手抠林东的脸:“我把钱还给胡三新了,还带胡三新到公厕粪池找酒,你还抓着不放,你就是看我不爽,找茬。”
“都是你带胡三新到公厕惹怒了胡三新,胡三新带人过来打群架。”林东一个扫堂腿,林南悬在半空砰一下坠地,林东摁住林南。
“搞得像赵杰没有带人过来打群架一样。”林南挖林东鼻孔。
林北:“……”
“万一胡三新、赵杰杀个回马枪,我们可能顾不上你俩。”
两人火速分开,都不看彼此,一个跑到东边坐,一个跑到西边坐,一言不发恢复力气,为等会打群架做准备。
林玉章见两人消停了,他用纸堵住鼻孔,跑到林北身边说:“我看到了一群林苟。”
林北:“?”
稻花村那个坑了他爹的林苟?
“胡三新、赵杰手下的小工跟林苟一个德行。”林玉章厌恶说,“他们像恶狗一样扑过来,用贼眼盯着咱们的东西,嘴里说着好话哄骗我们,但凡我们不揍他们,他们就直接把东西抢走了。”
“这群人怂也像林苟,见打不过我们,丢下胡三新和赵杰,撒腿就跑。”林玉章嫌弃说。
“你们把胡三新和赵杰怎么了?”林北问。
“他们说还有其他工程队找你麻烦,他们能庇护我们,说完,他们跑了,一口气超过两辆自行车。”林玉章想笑又笑不出来。
林北不着痕迹扫视一遍众人,每一个人眼中只有气愤,没有其他情绪,林北慢慢思考,说:“我又谈了两单生意,建酒吧和娱乐场所。我打算回去找四十个人,到时候把你们分成三队,每队带十三到十五人。”
林北的声音不大,他说的话却清晰传到众人耳朵里,大伙儿愣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