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 二合一(2 / 2)

大家对阁楼十分好奇,抓耳挠腮等了二十多天,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的师傅终于上梁了,他们纷纷跑来围观,也有许多建筑师傅隐藏在人群里。

“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的师傅把房子建的真别致,”别问他们咋知道工程队的名字,问就是那个红艳艳的横幅在砖堆上挂了十几天,现在又挂在房子上,他们想不知道都难,“一楼建了外楼梯,二楼建了内楼梯。一楼的楼梯建在外边,不占房间地方,二楼楼梯建在柜台左边,直接通向阁楼,太方便胡自强做旅馆生意了。”

“对啊,这个工程队真的把方方面面都替胡自强想好了,真心为胡自强着想。”

“看他们戴上头盔、系上安全绳,我感觉老安心了。”

“我问了胡自强,他们要的工费高,但整个房子盖下来,一点都不贵。”

“那天有人听到胡自强和林师傅谈话,他跟我透露胡自强靠这套房子,一个月至少能赚一百块钱。”

“你细说一下。”

“那我就跟你细说了……”

胡自强知道今天上梁,他特意和同事调了半天班,骑车过来看林北上梁。

他家房前围了不少人呐,胡自强嘴角上扬感慨道。

他把自行车和路灯锁在一起,他走近,眼睛看着他的新房子,耳朵听着大家震惊羡慕的声音,胡自强的嘴角翘酸了。

天色暗了,林北喊收工,林东等人刚要着急忙慌下到地面,就看到底下乌泱泱的人头,他们立刻挺直胸膛,从容镇定下到地面。

林北眸子动了一下,踩着脚手架下去。

“小林。”胡自强朝林北走去,“我能到楼上看看吗?”

林北拿了一个头盔递给胡自强。

胡自强愣了一下:“我就上个楼,也要戴吗?”

“我们工程队有个规矩,不管谁靠近正在施工的房子,都得戴头盔。”林北笑眯眯说,“我们安全意识高,你该高兴,正是因为我们安全意识高,我们建房子才不会马虎,我们建的房子才绝对安全。”

胡自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郑重戴上头盔。

林北领着他上楼,胡自强逛了一遍二楼,提出上阁楼看一看,林北给他系上安全绳,带着他上了阁楼。

胡自强从阁楼下来,对林北说了两个字:“安心。”他心情超好骑车离开。

林北捡了一块木板,在木板上写了“正在施工,切勿靠近”八个大字。

“林师傅,你可以帮我参谋一下我家老房子怎么盖吗?”罗跃富走近,忍不住问道。

林北把木板竖到墙壁上,把石灰装进兜里,扭头:“你家老房子地址。”

“距离汽车站大概八米远吧。”罗跃富想了一下说。

林北走到路灯底下蹲下来:“那个地方的地皮老值钱了。”

“林师傅,还是你说话中听。”罗跃富靠着他蹲下来,“我两年前找建筑师傅重建老房子,建筑师傅说我那房子风水不好,暗示我把房子卖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卖房子,后来,各色各样的人找我买房子,我都没卖,因为我知道我的房子值钱。”

“你那个房子多少平?”林北问。

“不到九十平,只能盖两间房,有院子,宽倒是挺宽的。”罗跃富想了想,又说,“那一片每家房子的面积和我家差不多,房型和我家也差不多。”

“我有印象,那一片房子是独套房子,都有一个小巷子。”林北停顿一下问,“小巷子是两家共有的吗?”

“对,我小时候听我太爷爷说当年盖房子,每家各让五寸。”罗跃富回忆道。

“我建议你和旁边邻居盖联排房,共用一堵墙,不仅省了一堵墙的砖,你房子的面积还大了不少。”林北掏出石灰在地上画,两间大房变成了三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房子,后面又来了一排三间房,“你看,盖成联排房,是不是多了两间房?”

“汽车站那一片房子是汽车站家属院,只有家属在那一块做买卖,其他人想做买卖没地方做,你们的房子一旦对外出租,一定有许多人争着抢着租。”林北说了一句玩笑话,“说不定你和你邻居的房子不够他们租呢。”

罗跃富乐的合不拢嘴,他跑回去和邻居商量要不要一块儿推了老房重建房子,都忘了和林北道谢。

林北倒是不介意,他再次把石灰装进衣兜里。

那个时髦男青年又出现了,依旧穿红色喇叭裤,不过脸上多了一副虫合||蟆||镜,一群人趴在电线杆上瞅男青年,碰巧听到林北和罗跃富说话。其他人的目光依旧紧随男青年,林东却皱起了眉头,等罗跃富走了,林东离开电线杆,走向林北说:“你跟他讲这么细致干嘛,他回头找别人盖房子咋怎?”

“以真心换真心。”林北咧嘴笑。

林东嘟囔一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在这里生闷气,这群混蛋嬉嬉闹闹盯着男青年看,林东骂了一句脏话,扑上去闹这群混蛋,大家把男青年抛到脑后,和林东闹成一团。

林北背着他们揉嘴角,天天对着人笑,他的嘴角快笑岔开了。

他们戴着蓝色头盔打闹,林北的嘴角下意识上扬。

林北:“……!”

他们睡觉也戴着头盔。

林北:“……?”

老是有蚊子在他耳边飞来飞去,吵得人睡不着觉,林北坐起来拿起扇子呼呼扇风。

林北扇了十多分钟扇子,他拿头盔戴在头上,拿被单裹住身体,世界终于安静了。

阳光跃过窗框射||进屋里,一群人横七竖八呼呼大睡,脑袋上的头盔被他们睡歪了。

林北掀掉被单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正了一下头盔出门,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刻钟他才动。

盖第二层的时候,他们就不睡外边了,跑屋里睡了,还没有晾房,屋里阴凉潮湿,他睡一晚上感觉有湿气钻进他的身体里,所以林北每天跑到太阳底下晒一刻钟,希望能驱走湿气。

其他人看林北这样干,他们也这样干。

林玉章还在睡,林北没有叫醒他,今天他到菜市场买菜,在路口遇到一个老头,老头瘦瘦小小,背了一大捆竹席,林北粗略估计应该有五十张竹席吧。

林北算了一下,他们整个夏天都要留在市里,大家还睡稻草,被捂出痱子是小事,被捂中暑可是会出人命的。

林北走向老头,问:“大爷,竹席怎么卖?”

老头住在农村,夜里背竹席到市里卖。他来到市里,却陷入了迷茫,不知道去哪里卖竹席,听到有人跟他说话,老头踉跄半蹲放下竹席,低头搓竹席底气不足说:“一米二的竹席五毛钱,一米五的竹席七毛钱。”

林北哦了一声,又说:“我要买十张一米五的竹席。”

见老头要解绳子,林北笑着说:“我去菜市场买菜的,跟你同路,你到菜市场再解绳子,给我拿竹席。”

老头收回手。

林北在前面领路,老头扛起竹席跟着林北走。

到了菜市场,老头放下竹席,手脚利落解开绳子,给林北挑了十张最好的竹席。

林北数了七块钱给他,把竹席卷起来抱进菜市场。

林北买好菜出来,老头脚边还剩下一张一米二的竹席了。

林北拎着菜离开,他回去的时候,一群人站在太阳底下吸收太阳。

林玉章眼尖看到了竹席,奔过来抱着竹席跳起来。

其他人一拥而上抱竹席,二十来个汉子抱着竹席嚎叫蹦跳。

“我真善良。”林北感慨道。

众人:“嗯嗯。”

小北好善良,给他们出车费,让他们顿顿吃肉吃米面,还给他们买头盔,现在又给他们买竹席,对他们真好,可以说他们爹娘都没有小北对他们好。

他们没有说假话,家里孩子多,父母就不稀罕孩子了,只要孩子不饿死,他们基本上不管孩子,更不会想到给孩子买东西。他们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竹席,他们从小到大睡父母睡过的竹席,那张竹席起码“25”岁了,他们结婚后有了新的竹席,那张竹席又被父母拿去睡,有时候他们的孩子也会睡在上面,想到这里,心里莫名酸涩,早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好像不是那么埋怨父母了。

他们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唯有抱着竹席傻笑。

林北挤到中间,一只手拎着菜,一只手揽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带着他们朝里走。

走到房子跟前,林玉章把竹席递给林东,他接过菜去做饭。

林东从小到大被长辈捧在手心长大,心情没有他们那么复杂,他就单纯因为有了新竹席而开心,抱着新竹席到屋里,把新竹席铺到稻草上,躺到竹席上睡觉,心里美得不得了。

其他人躺在竹席上,回忆他们从小到大睡的那张旧竹席,每个人嘴角都上扬,回忆孩童时期他们总是不满父母,却总是期待父母多看他们一眼,曾经的自己好傻气。

林北也躺在竹席上,回忆他和他姐小时候用林东、林南不要的竹席,后来他和好好结婚,他带着那张竹席住进了新家。

后来聪聪出生,他买了一张新竹席,他家聪聪一出生就睡新竹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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