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译看着她气急败坏,悲凉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来这里支教了,而我们这样的地方,最缺的,便是教育!”
周权译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打开盒子,黎景娆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几张零钱,几个硬币,还有一个银手镯,剩下的,便是一些纸条了。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周权译把盒子递给她,黎景娆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hoe”。
希望?为什么要写这个?因为是学到的第一个单词吗?
“hoe,希望,这是我学到的第一个单词,是我爸爸教我的!”
“你父亲?”
黎景娆震惊了,他不是他爸爸从没走出过大山吗?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黎景娆立马睁大了眼睛,看着周权译,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爸爸也是……”
“是,他是被拐卖进来的!”
“!!!”
“那时候,周家的男人在县里的工地上挣零钱,但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刚好那时候村里买孩子的人多,他便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个男孩,那个男孩,正是我的父亲,而这些东西,便是他偷偷藏起来,没有被发现的。”
“我也是后来大一些了才知晓,因为我总感觉他跟山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话没有那么粗鲁,也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女人不尊重,哪怕他被迫和我妈结婚,也对妈妈很好,什么重的活都抢着干,更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动辄打骂。”
“一般情况下,拐卖过来的男孩子,年纪都很,养两年就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爸爸记事早,到死都一直记得自己是山外的人,他没事的时候,总会看向山外的方向。”
“有一,我看他蹲在家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我看不懂,便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
“其实他只记得自己不属于山里,但记不起来自己的全名,只知道好像别人叫他轩轩,父母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连是哪个省的,也不记得了。”
“他还记得的不多,但都教给了我,这也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周权译讲着他和父亲的事,黎景娆便在一旁听着,司机大叔也叼着一根草细细聆听,两人眼里都多了几分悲悯。
他父亲家里,以前想必也是条件不错的。七八十年代,几岁的孩子学英文,还有银手镯,至少也是非常注重教育的高素质家庭,肯定是比这山里幸福的。
“你父亲没有想过逃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