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里一些能带的东西装好后,周权译又拿了跟锈烂的铁棍开始在那个烂床下挖洞。
这下面还能藏宝贝不成?
黎景娆靠过去,正好看到他挖出了一个被塑料袋包起来的铁盒子,上面也同样锈迹斑斑了,但黎景娆隐约能认出来,这是一个糖盒子。~
“是你爸爸给你买的糖吗?”
“不是,他一辈子都没出去过!”
“……”
黎景娆眼睛眨了一下,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但周权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擦着铁盒子上的脏污,道
“这是我六岁时,来山里支教的一个老师给我的。她当时给我们带了许多东西,吃的,穿的,还有文具……很多都是我们没见过的东西,这盒糖,她给我们十几个孩子分了,一人两颗,盒子空了后,她放到了她扔垃圾的袋子里,是我找她要的。”
提到那个支教老师,周权译的眼里变得黯淡,一个猜想浮上黎景娆的心头,声音微抖,道
“那个老师,是女的吗?”
“……是!”
周权译握紧了盒子,语气如死水般平静。
“她很温柔,也很善良,虽然她只待了半年,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上课的时候,她还会帮村里的人干活,很多人都喜欢她,但是……善良不一定就能净化人内心的邪念,在她要离开这里的前一晚上,有几个人跑进了她住的地方,把她……”
周权译变得哽咽,手指也捏得发白,黎景娆眼里也露出一丝同情和惋惜,伸出手覆盖在他手背上。
“那时候我还太,不懂那些事,我以为,村里疯聊女人是生的,我以为,那些断了腿的人是因为意外,我以为,我们这里虽然穷,但不会有丧尽良的人!”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
“你知不知道,后来有警察来了村里,试图找到老师,可他们找了几个月,都不见踪影,他们明明知道是村里人干的,可没有证据,就算拿了搜查令,他们也没办法每一家彻头彻底的检查,最后只能在老师家饶哭喊和村民淡漠的目光中中遗憾离开。”
“然而,没过多久,我在一家饶家里看到了老师,她几乎不成人样,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被关在猪圈里,浑身都是脏的,拿绳子拴着脖子……我从缝隙中和她对视,她看着我突然笑了,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她对我摇头,慢慢的,她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这群畜牲!”
黎景娆气得差点控制不住音量,她生活在素质水平高的大城市,平时受到的都是尊重和礼待,这样视女性为草芥的地方,让她从脚底就开始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