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为你梳妆打扮。”

“新娘子真是端庄美貌，听说是官家千斤，真与绍殷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一喊完之后，就知道自己可能认错了‘人’。

她看向刘义真说道。

……

“什么法令？”另一人也好奇的问道。

刘义真看向赵福生，阿园道：

阿园及其他桌子旁的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孟婆也在屋内，但她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若隐似无的受到了鬼宅的排斥。

“老爷说了，今夜是少爷大喜之日，还要搬些铜钱发放。”

只见孙府内外大门敞开，内庭、外面的庭院已经摆满了桌椅，前来喝酒的人将桌子坐满。

一个身穿红紫衣袍的女人喊了一声，接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也跟着响起，有人吹响了唢呐，一时间安静的孙宅热闹无比。

初时刘义真总见这些反复出现的面孔时还觉得有些瘆人，但见得多了，甚至连自己都成为了此时鬼宅中的‘来宾’之一后，他已经习以为常。

“镇魔司的令司制定了个新的规则，说是新婚的女子，必定要先送镇魔——”

阿园转过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像是这会儿才看到了她，迷茫了片刻，接着才想起了孟婆身份：

这一桌鬼竟然说被抹消就被抹消！

“是。”

赵福生等人先前见过的守门周老头儿也在其中。

沿途挂满红绸、灯笼，四处张贴喜字。

“听说是不是上阳郡镇魔司出了新的法令？”有人问。

孟婆缓缓的点头：“今夜我想在贵府讨杯喜酒喝。”

“那戏班子一立，这金县之下四面八方的村庄恐怕都要听到消息，赶来城中听一听。”

“吉时到——”

“新娘子出行。”

“如果不是上阳郡出了事，以孙大老爷的脾性，这长子成婚，怎么也该请这名戏班也唱几台戏的。”

血烟缓缓升起，在她头顶形成一轮红月的幻影。

“这是城里王氏缎庄的客人——”

大门被人推开，一大群人鱼贯而入。

时间缓缓流逝。

“哼！”

“当然可以。”

新娘子所走的路被清理了出来，铺了红绸子。

赵福生与孟婆相对无言，没有出声。

二人年约十八，穿了一身青黑劲装，外罩带皮毛的坎肩，如果不是赵福生几人对他们的长相十分熟悉，恐怕还真分不清这两人谁是谁。

“这一场婚礼不对劲儿。”他靠近赵福生，轻声的道。

“真合适。”阿园赞了一声，“哎呀，时间紧急，寻鞋耽误了一些时间，刘娘子，咱们也快些过去。”

“老、老头儿？”

赵福生在众人簇拥之下出了房门，顺着长廊进入正宅。

“不宜招摇啊——不宜招摇。”

“范大、范二？”刘义真惊呼了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福生从这一桌面穿过时，途经另一桌席，一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赵福生跟在阿园的身后，随她在鬼席面间穿梭，听每人相同的恭维话语、道喜声音。

这一相似的话语响起，赵福生身上蹿起鸡皮疙瘩，脚步一顿。

伴随着这些人一并传进屋内的，还有外头的喧嚣声。

说话的二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一个肤色略黑，一个稍白一些。

这一张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灯笼，灯笼内的血光一亮，仿佛内里的火光点燃了灯笼的外皮，顷刻间将那笼罩表面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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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桌被火光吞噬的‘人’又好端端的坐在原处。

“可惜就是臧大人情况不稳。”

讨论声戛然而止。

声音有些熟悉，赵福生几人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

“孙府家大业大——”

阿园点头：

“你是——小姐的同乡——”

只要有庭院的地方，摆满了桌子，桌上摆了各式各样讲究的席面，大鱼大肉俱有，瓜果点心也不缺。

等到赵福生梳妆打扮完，孟婆的脸色已经舒缓了许多。

范氏兄弟、刘义真，甚至连蒯满周及阿园等都是席面上来道贺的客人。

一个个范氏兄弟抬起头来，与赵福生搭话，阿园再接着一一介绍这些人身份。

只是此时的周老头儿咧着嘴笑，露出并不整齐的牙齿：

内里摆放了一双精美的鞋子。

她说完之后，又看向桌子：“这一桌面都是熟人，这两位是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及妻眷等人，这两位是孙大姻伯、二姻伯，还有两位太太。”随着她的介绍，桌上的人一一转过了脸来。

还有另外几张生面孔，都挤坐在一张桌子上，善意的望着赵福生几人笑。

“你听说了吗？今夜绍殷成婚，大老爷十分豪气，说是要发放三十筐铜钱呢。”

鞋长约十寸，上面绣满花纹，花蕊中间点缀了珍珠，做工十分精致。

她一发怒，身上散逸出大量血光，屋内龙凤喜烛光影受到压制，那原本虚幻的身影竟立马凝实。

她换了一身大红的衣裳，十分的喜庆，此时快步挟着盒子入屋。

阿园再次介绍：

桌上摆满了酒菜，送菜的小厮、仆人在席间穿梭，看上去是异常热闹。

“唉，听说红泉戏班前些日子去过并州，当时孙大老爷听到消息，还想去一趟呢。”

桌面摆了碗碟，上置腣膀等大油大荤之物，蔬果点心应有尽有，还在桌子的两角摆了两盏精美的酒壶。

“这老头儿是镇魔司的人。”

她说完，轻轻拉了赵福生的袖子一把，接着看了看四周，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低声道：“前些日子，咱们家出了些事，打算将老宅卖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接着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仿佛自己都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孙家好端端的要卖掉老宅。

阿园的体内突然红光一闪，接着一团无形的鬼火顷刻间将她吞噬，她前一刻还在与赵福生说话，后一刻便像是触发了此地规则，被这一场‘鬼火’烧得不见灰烬。

赵福生眉心一跳，但她知道触发了厉鬼法则的阿园消失后，会有另一个相同的‘阿园’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