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一个执念
第四百六十三章
刘义真道：
“兴许等到他该出现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孟婆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她的耳朵却动了动，显然认真的在听两人讨论。
“其他人是有这样的可能。”赵福生道：“但孙绍殷不可能！”
“为何——”刘义真话刚一问出口，眼中便露出了然之色：“我明白了，孙绍殷确实不可能。”
鬼宅的时间、事件的走向是有迹可寻的——众人先入敲门后惊醒鬼宅，探听到的对话其实就是线索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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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了！”
坐在另一旁的一个男人摇着头招呼了一声。
他顶着一张老头儿的脸，说话时却是妇人声音。
果不其然，阿园及同行的其他人纠正：
就在众人沉默间，外头突然又有脚步声传来。
孙家占地面积不小，从‘沈艺殊’临时所住的屋舍至成婚的正堂，有数进门的距离。
“刘娘子莫不是眼花了？这里哪来的什么范大、范二？这分明是二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姓孙呀。”
顷刻功夫，外间已经人声鼎沸。
满宅喧嚣，有种故意制造出来的热闹。
外头有人高喊了一声。
刘义真一问，顿时明白陈多子应该是找到了适合她的‘身份’。
她脸色煞白，浑身直抖，手里捏了一卷裹成一条的纸筒。
说完，又急切道：“时辰不早了，老爷太太都等着呢，咱们快些换了鞋，稍后背你的人就要来了。”
说完，她将盒子打开。
外面传来一声吆喝，阿园还没有动，赵福生脚下一紧，低头提裙一看，那双先前还摆在盒中的珍珠绣鞋已经穿在了她的脚上。
“小姐，我替你寻来了一双鞋子。”
可赵福生一路行来时，见到的都是几个熟悉的面孔。
此时赵福生已经取代了沈艺殊，孙绍殷在哪里？
另一人也随之接话：
火焰疾速蔓延，不多时将这一桌人全部席卷入内。
进来之后，她像是没有看到刘义真的怪异之处，而是看向赵福生，仔细打量了片刻：“新娘子真是美，少女如果看到，不知多欢喜。”
‘范必死’老气横秋的挥了挥手。
相同的讨论声响起，与之前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范氏兄弟及桌面其他‘人’不约而同的转头，面容僵硬的看向了赵福生。
“吉时将至，幸亏赶回来了。”说话中，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腋下挟了个红色锦盒的阿园出现在门口处。
孟婆今夜是绝对要留下来见礼的，坚决不肯被鬼法则排斥在外，见阿园不出声，她的胸口重新开始淌血。
此人话音未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虽说不明白孙家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目前种种线索，都可以知道孙绍殷与沈艺殊在金县时期的孙府旧宅时，是形影不离的。
“小姐才来金县不久，家里亲戚多，你还没认全呢，等婚后太太自会介绍一一认识的。”
周围人竟全然不觉得诡异，反倒笑着应和了几声。
赵福生、孟婆与刘义真一见这二人的脸，不由浑身一震。
月亮的血光将阿园笼罩，先前呆愣的阿园受到了红月的影响，表情又灵动了几分：“讨杯、讨杯喜酒喝？”她复述完，接着笑了起来：
身穿青衣皮坎肩的范氏兄弟又坐到了桌子边：“……孙老爷说了，今夜是少爷大喜之日——”
外头四处挂满了红绸，红彤彤的灯笼将黑夜照亮。
“又是这老头儿。”
火光所到之处，将桌椅及吃席的人全部吞噬。
正有了几分眉目之际，突然远处传来呼喊声：“大——沈大小姐！”
“新娘子来了！”
几人神色顿了一顿，接着心生警惕。
耽误了这一阵，阿园连忙道：“几位亲家老爷们，吉时快到了，误不得，我们得赶紧入喜堂去。”
见赵福生点头答应，她满含欣喜，小心翼翼的捧起赵福生一缕头发，神态认真、温柔得近乎虔诚。
赵福生正怔愣之际，见那火光所到之处，光影一闪，她眼前一恍，却见先前目睹的火光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仿佛这段困守在四十三年前鬼域中的厉鬼记忆，执着于要将这一场婚事进行到底，要将沈艺殊的身份大告天下，介绍给每一个与孙家相关的人。
众人从桌面一一走过，每桌都在热情的讨论今夜的婚事，再也没有人‘扫兴’的提及上阳郡的事——仿佛对这一场婚礼来说，上阳郡的臧氏银将是个可怕的禁忌。
众人除了听到关于阿园与众孙府仆从的对话外，还听到了孙绍殷与沈艺殊的对话。
阿园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眼前的局面既荒谬又惊悚。
只见远处陈多子正站在数太开外的一个拱形入门处，正局促不安的看着众人。
……
阿园也听到了她的呼喊声，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面露厌恶之色：
阿园松了口气，拉着赵福生往前行。
孟婆将首饰、衣物等整理好了，这才跟赵福生轻声说了一句。
她的心思逐渐不再与眼前的‘人’打招呼上，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困住孙府几十年的鬼案本身。
“快去、快去，别误了时辰，绍殷等很久了。”
随着阿园的目光掠过她，孟婆的身体竟然晃荡了一下，变得像是一道半透明的影子。
“哈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善意的大笑出声，试图缓解刘义真的尴尬。
……
她端详着赵福生的脸出神，仿佛透过赵福生的脸，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当年大婚时的样子。
孟婆听闻这话，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阿园每过一桌，便被人叫住。
阿园愣了愣，脸上僵硬了片刻。
孟婆搀扶着赵福生下了长廊，进入庭院时，途经一个桌子时，听到一旁的男子在讨论：“孙府家大业大，听说如果不是现在上阳郡情况不对，孙家的少爷成亲，应该请个戏班子来坐镇。”
“夜半举行，像是假的。”赵福生也道。
孟婆轻哼了一声：“今晚这场‘婚礼’，除了‘新人’之外，缺了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缺了我。”
孙府内外摆满了桌子还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便如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阿园高喊了一声，那说话的二人立时噤声，且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来。
“新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