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薇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安全屋里了。
黎木撂下一句话,就去楼上了,
“随便坐。”
薇拉回过神来,望着二楼室内阳台上的黎木,
“你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你想怎样!”
黎木侧身斜视她一眼,
“你差点害死了我,我当然得从你身上压榨点价值回来弥补。别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了,顶着这张脸,再凶的眼神,我都只会觉得你在对我卖萌。”
他说得没错。薇拉降临地球后,选了一具不是很符合“天使”气质的身体。字面意义的天使,倒的确是她长相这么惹人怜爱的。但她所要遵循的天使意志,应当是如同主宰者一般的存在。
黎木刚进房间,从灵和缪缪恰巧从外面回来。她俩本来玩得开心,心情不错,正有说有笑,一进门,忽然就望见个天使死胎薇拉站在房间里,愣了片刻后,大惊失色。
从灵以为是薇拉终于找到了这里,顿时如临大敌,眼中布满焰色,气势嚣然,
“你为什么在这里!”
意志的无根之火,将薇拉团团包围。“选择”的强制修正将要发动,修正“薇拉进入安全屋”这个事实。
薇拉对从灵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一看到她,眉头就显出一种沉郁,
“我……对不起。”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而道歉,反使自己僵在原地,不知如何作态了。
从灵步步紧逼。她甚至安全屋的秘密?和重要?,现在居然被薇拉这个敌人所知晓了。这不可接受,语气冰冷地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
下一刻就要噬人的气息,压得薇拉有些喘不过气。以她的能力,当然不至于如此狼狈,但面对着从灵,心底的自责与愧疚让她升不起反抗的意志,显出一种就这么被杀掉也好的消极态度。
意志的无根之火,开始灼烧薇拉。薇拉眼神颓疲之间,夹带着一些莫名的欢快。
也正是这样的眼神,让缪缪感到熟悉。缪缪立马想起来,黑斯廷斯在脑髓地狱的时候,也无时不刻呈现出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就此消没于惩戒之中,这是我最大的解脱”之类的感觉。
缪缪的直觉告诉她,薇拉并非私闯,连忙阻止从灵,
“别急,让黎木来处置比较好。”
从灵稍微收敛一些。
薇拉却反过来问,
“为什么停手了呢?”
从灵以为她是在挑衅,但与她目光相对时,又觉得那眼神未免有些自暴自弃了。
黎木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你真要一心求死的,何不自我了断,还是说你觉得被从灵或者我杀死,能让你好受一些?”
从灵看向黎木,
“这是怎么回事?”
黎木从楼上走下来,手上拿着一份陈旧古朴的纸卷,
“放开她吧。她是我主动带回来的。”
从灵收回火焰与“选择”,更加疑惑了,
“主动?但之前可是极力不让她知道这里的。”
黎木说,
“事情总有变化,现在她算是有些价值的。”
他并不避讳当着薇拉的面用“价值”一词来描述她。因为连薇拉自己都这样形容自己……“我履行着天使意志”……这跟机器人有何区别呢?输入一段程序,就按照程序运行,没有自我。
黎木将薇拉晾在一边,也不理会她,看着缪缪笑问,
“你跟李素相处得如何了?”
缪缪前一刻还在想薇拉的事,忽然被问起自己,愣了一下,
“啊?哦,李素啊。”她笑得很自然,没法说不为此感到开心,“挺好的。今天我略施小计,就成为了她的同班同学。嗯……以后我每天都要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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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李素啊。”她笑得很自然,没法说不为此感到开心,“挺好的。今天我略施小计,就成为了她的同班同学。嗯……以后我每天都要去上学了。”
黎木端着下巴想象那副场景,
“哦,还真有影视剧的感觉。《转校美少女居然主动向我示好?》,或者说《转校美少女居然是我三年后的好朋友?》。”
“别想太多好吧,我很正经的,只想好好跟她相处。顺便,也是新生活的开始嘛。”
看得出来,缪缪对现状很满意。
黎木上下打量,
“不过你这样,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初三的学生啊。”
“你给我捏的这具身体不是自由度很高的吗,我就自己改造了一下。上学是个样,放学又是个样嘛。”
“不错嘛。”黎木眼睛转了转,旋即又问,“那黑斯廷斯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从灵立马就坐不住了,不怀好意地盯着黎木,
“你还惦记着!”
黎木挑起一边眉毛,
“女人,太敏感可是会活得很累的。”
从灵别过头。
缪缪不知道黎木跟黑斯廷斯那些个腥膻事,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想太多,
“黑斯廷斯……我是想要拯救她的,她犯过什么错,我一点都不在乎。从自私的我角度看待她,她就是我的好朋友。但,她说起来也是个经历复杂的人,太过不幸,以至于很难接受外来的感情。总的来说,不太顺利。”
黎木说,
“黑斯廷斯的不幸的根本原因,是她独特的体质。可以说是世界底层逻辑的一个小漏洞,致使她处处被‘针对’。”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天成之物,不容易改变。不过,缪缪,别忘了你是繁梦之神。潜意识的治愈,能起到的效果,可能远比你直接与设防的她相处为好。”
“通过梦境与她交流?我也想过,但她根本不做梦。”
“梦是潜意识的表达。她的潜意识充满了自我否定,这是我在支配她时所发现的。一定程度上来说,她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依靠着一些自我麻痹的意志存活着。她本身的‘自我’,也早已衰朽了。”黎木表情有些复杂,“之前我答应过她,会帮她修复衰朽的意志,但没想到‘重启’来得这么突然。而现在的我,也不好直接面对她了。所以,缪缪,这件事得你去做了。”
黎木煞有介事地怪声说,
“也是为了让某人安心一些嘛。”
从灵正欲反驳,立马又被黎木打断,这让她急得牙根发痒,
“黑斯廷斯的灵魂衰朽,是不可逆转的。她早该死去了,但赎罪的意志吊着她的命。所以,你要是想着让她放下罪孽的感受,那她可能立马就要魂归。缪缪,我并不会规避我的态度,在我看来,死亡,对黑斯廷斯而言,的确是一种解脱。”
“但是!”缪缪蹙眉,低头,“为什么总要有死亡呢?我只是觉得,黑斯廷斯从未有过一天美好的感受,她不应该如此。我真是个自私的人,想着哪管什么滔天洪水,哪管什么芒格纳,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
黎木想说这正是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但不肯服从所谓“权威”,本就是人骨子里的?格,
“并非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