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贺宣在正堂绕圈圈消食,红烧油炸的窝也放到正堂的角落里,屋檐下有雨丝飘进来,会打湿的。
这两只有点小机灵,平日里,狗窝在屋檐外,俩狗就不会进屋子里,要是拿进来,就意味着可以进屋,吃完饭后,趴在狗窝在奇怪的看着贺宣。
“这人在干嘛?迷路了吗?这么点地方转来转去。”红烧的眼睛跟着贺宣转,还跟油炸汪汪几句,油炸看了眼,又低下头。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消化的差不多,坐下来喝口水,下雨天真的无聊啊,贺宣把双手放在暖炉上,汲取温度,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竹洗了碗,拿了一壶水进来,贺宣让他坐下,休息会儿,家里就两个人,能做的活,都做的差不多了,没啥事就聊聊天。
小竹期期艾艾的动了两下嘴巴,就是没说出声。
实在看不下去了,贺宣放下茶杯,“你有事就说,怎么扭扭捏捏的?”
“今日有粮哥找我了。”
小竹刚开了个头,贺宣来了兴趣,就没下文了,只能自己问,“什么时候找的你,为的啥事?”
“就是,就是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的牲口棚,他问我,问我...”
“问你啥了?”这磨蹭的劲啊。
小竹耳根子又开始红了,小小声说,“问我怎么跟余姑娘接触的?”
弄了半天就这,白期待了,“那你怎么说的?”
在贺宣细致的追问下,小竹把今日两人的沟通都交代了,也没啥事,估计是余叔余婶也有点意向,让有粮哥细问问,毕竟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大事。
就这么点事儿,差点给小竹弄出一身汗,还问贺宣,要是余叔余婶问他,该怎么办?
“还能咋办,平日里殷勤些,要是余婶问你,你就多说些好话,俗话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你的性子,余叔也清楚,好好表现,等姑母的好消息。”
贺宣鼓励了小竹一番,教了他半刻钟,怎么夸女郎,要说勤快,做事认真,长得好看,脾气温和,反正是搜肠刮肚的找优点。
贺宣说一个,小竹点下头,那神情,根本就是这么认为的,活脱脱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的差不多了,就把正堂的炉子放到东厢房,加点碳,盖上石灰板,再泡个脚,洗漱下,就可以睡觉了,估摸着也就六点多吧。
冬至这日,飘着雨丝,不大,却也一点点的挂在头发上,形成雨水,早上的时候,于五郎他们来的晚些,说是去族里拜了拜祖宗,贺宣点点头,这日大家都要去祭拜的。
村里的大姓,就是人多的宗族,专门会有祠堂,供后人祭拜,散姓的村人,则是在家里拜祖先的牌位或是去坟地里祭拜。
不是所有人都有专门埋葬的地方,有些村民就在自家地边上找了个地方做坟,直接祭拜就行了。
于五郎带着余有粮去了铺子,被褥碳火这些也带了。
吃完了早饭,时间也还早,天色还只蒙蒙亮,这跟天气有关系,贺宣穿好了蓑衣,拿上祭祀用的香烛,本打算自己去三里村的,小竹坚持要送。
出了院子,外边的路就不好走了,中间的小道被雨水打湿,一踩一脚泥,贺宣和小竹特意换了一双脏鞋。
走到大路上,贺宣挑边上有草的地方走,比起中间的泥巴路总是要好些的。
平日里一刻钟不到的路程,走了两倍的时间才到老宅,贺家大兄二兄三兄已经在正堂等着了,贺宣进去先是道歉,毕竟让兄长等说出去总是不好的。
贺家两兄弟,好几次都没从贺宣这边跟贵人套上关系,尤其是族里长辈看重贺宣后,两人对贺宣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
贺宣也做着表面功夫,打过招呼,四人就出发去宗祠祭祖,给先人敬上香火,心里默念几句保佑,今日祭祖的村人不少,祠堂里烟熏雾绕的。
贺宣出来后,跟两位兄长告辞,贺信也跟着贺宣一个方向,去盘溪村的作坊上工。
两人互相客气几句之后,就专心走路,在盘溪村分开。
阴雨连绵的下了四日,在第五日停了,终于出太阳了,早上的阳光把地面的雨水都吸收了。
余叔家的屋顶前几日有些漏水,草房子都有这样毛病,不过余叔也下定决心,年过后,先造三间砖房。
把屋子建起来,里面的石灰糊墙这些,一边挣钱,一边弄,反正父子两有这功夫,造好新房,也好给儿女说亲事。
中午的时候,地面的雨水干的差不多了,于大嫂把家里的被褥,衣裳鞋子都拿去院子里晒晒,腊肉腊鸡这些也挂在屋檐下,红烧油炸尽职尽责的守着肉。
余叔去地里看了看,回来说,这几日可能要捕鱼了,唐里甲让里长们去村里商量。
还没出结果,三个村里的人都有消息了,谁说古代通讯不方便,这消息传的多快啊。
吃完午饭,贺宣就打算进城沐浴,忍了七天,感觉头发都油了。
小竹套车,毛驴一两已经长大,能载人了,本来可以走路去的,想到前几日下雨,估计官道还没有干透,还是赶驴车吧。
到了县城,城南的集市很明显热闹过后,地上的东西都堆在一边,前几日下雨,摆摊的应该今天都出来了吧。
小竹直接往瓮堂去,车子停在瓮堂的空地上,贺宣去找朱宇博他们,小伙伴们洗了没,不知道有没有等自己。
朱宇博是个守信的,就算家在瓮堂边上也不去洗,直到贺宣来叫,赶忙让母亲给自己收拾衣裳,然后拉着贺宣跑去周毓风家叫人。
贺宣:.....
好像小学生手拉手去上厕所啊,三人一起去瓮堂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