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都是家里的东西,不算贵重,就是个心意。
谢端听完贺宣的话,觉得小四是个知道感恩的,自己没白花心思。
京城里,也有不少人想要攀附巴结自己,不外乎贪图些好处。
一开始认识贺宣,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也是慢慢相处,才知道一些的。
不过从相处中来看,贺宣这人并不是非常有阶级上的“分寸”。
他对待自己就像是平常的友人,刚开始还因为身份尊敬些,时间久了,就装不下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敢把自己的被褥扔出来,和自己抢菜,还不让多吃茱萸和田螺。
谢端觉得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如果自己真有个小弟,是贺宣这样的,长相乖巧,脾气嗯~也不错。
两人讨论好谢端带回京城的东西,到时候要腾些位子出来放,主要是贺宣说,谢端听着。
吃完晚饭,消食后,谢端带着贺宣骑了会马,要是现在不学,过段时日,谢端回去了,这点子东西就忘得差不多了。
贺宣趁着日头不算很热,主动提出要骑马,还有半月的时间,自己一定要学会骑马。
不知道这骑马的技术,是不是跟开车一样,只要学会了就不会忘记。
可惜自己考得驾照啊!考出来之后一直没开过车,真浪费那些报名费。
中元节是七月十五,又叫鬼节,传说这一日鬼门会开,所以有给亡人烧纸钱,寄托哀思的习俗。
早上,谢端出门的时候,贺宣也叮嘱了要早些回来,因为这一日会早些吃晚饭,然后在路口给亡人烧纸钱。
白日里,贺宣去探望了下三里村的几位长辈,亲情也需要维护。
自从上学后,贺宣去三里村的次数骤减,平日里也少走动,趁着有空,肯定要去探望下的。
贺二叔知道贺宣现在已经在读《春秋》,很是欣慰,贺宣今年虚岁才十四,四书五经都能背下来,多学几年,科考有望,很是叮嘱了贺宣一番,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太操心琐事。
贺宣能怎么办,老实听着就好。
三爷爷在制碳作坊,贺宣如今不好随意进去,不过三爷爷出来一会儿关系不大。
两人说起了秋收的安排,族人都在作坊做工,今年一整年的收入还是很不错的,比起往年都高些,一些佃地种的族人,直接改成买米吃了。
可是自家有田地的族人,肯定不能放弃耕种,只能家里老弱上阵,再请人帮忙干些重活,把农忙熬过去。
三爷爷说的就是请人的事情,现在已经七月了,秋收也就个把月,要是不提前安排,到时请人根本来不及,最好是,几户人家联合起来秋收。
族里的人家都没有壮劳力,只能跟亲家或者村里交好的人家一起秋收。
说了会儿话,贺宣看着三爷爷身体还算康健,天气又热起来,自己溜溜达达回家了。
中午午休了一会儿,屋里有些闷热,醒来的时候,满头汗水,感觉自己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窗外的蝉鸣声洪亮,喊完这个夏日它们就死去,在地下呆了好几年,才换来一个夏日,可不就得拼命嘶吼嘛。
起身抹了把汗,屋后太阳才刚褪去,还带着热气。
正堂的门窗都开着,偶尔有阵穿堂风,贺宣自己打着扇,喝着薄荷蜂蜜水。
这么热的天气,书都读不进去,窝在罗汉榻上打着盹,这边躺热了,翻个身,找到一片清凉处,继续梦周公。
家里很安静,余叔和有粮哥也在屋檐下休息,偶尔说两句话,手里编着草鞋,夏日里的草鞋还是有些费的,余叔有空就在编,一边教有粮哥。
于大嫂已经把米粉都做好了,喂完了鸡羊驴,正在厨房打扫。
贺宣对于家里的卫生要求比较高,院子和牲口棚每日有粮哥都会打扫,室内就是于大嫂有空的时候擦洗。
尤其是厨房,都是要入口的东西,砧板,灶台这些都要用热水烫洗过。
到了申初,就要准备晚饭了,今日用饭早些,余婶他们也都回来了,带回来一只鸭子。
中元节城里有吃鸭子的习惯,村里就很少吃鸭子。
鸭同压,意味着可以压邪,不管这些,贺宣还是有些期待鸭肉的,自己在村里很少吃鸭肉。
除了鸭子,晚上还有炸秦桧,炸茄夹,炸秦桧意味着炸小人,驱赶小人,炸茄夹又是怎么回事,贺宣并不清楚,不管了,等着吃饭就行。
于五郎和贺宣在正堂里对账,贺宣不用算盘,自己打个草稿,很快就能算出来每日的营收。
于五郎看着很是羡慕,每日的账本自己要对好几遍,经常还算出不一样的数字,只能重新核对。
要是跟公子一样,三两下就能得出来,省了多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