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西市,从南城门驶出,往郊外而去。
陈福林心下稀奇。
这人该不会是良心发现,带他们母子出来踏个早春吧?
两个孩子尝了一颗取下来的糖葫芦,瞬间就被外面甜甜的糖衣俘获了,花了半晌才把外面的糖衣一角舔没了。
随后又用仅有的几颗小嫩牙咬了一口里面的山楂,然后齐声“呸”了出来,小脸邹成了包子。
“哈哈哈哈!”
“怎么样?滋味如何?”
两个被酸成了包子的人看着娘亲哈哈大笑,也知道是在嘲笑他们。
“啊啊!父王!!”
“不不不!”
不准笑。
雉奴爬了起来,想捂住他娘的嘴。
“啊啊啊!你的小手手好脏……”
手上黏糊糊的糖浆糊了他娘一脸,看着他娘欲哭无泪的表情,这回拍着手笑的就是他俩了。
马车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碧萝和素云并两个奶娘都在后面的马车里。
怕这两人黏糊糊的小魔爪伸向她和太子的衣裳,陈福林只能自个儿取了点茶水打湿了帕子,把两个小的抓住一个个擦干净了手,又换了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一边擦她还一边嘀咕:“这哪儿你们外婆说的两个心肝宝贝,分明就是两个小魔头嘛……”
秦骜含笑看着这一大两小打闹着,谁也不帮。
又闹腾了一会儿,估计是累了,两个孩子就睡下了。
此时太阳马上将斜未斜,落日的光晖洒向大地,官道上时不时跑过匆匆几匹快马。
京畿之地,总是有不少年轻的公子哥儿,一个个鲜衣怒马,瞧着自由又洒脱。
陈福林透过时不时因为马车颠簸被掀起的车窗瞟上一眼,眼底有艳羡闪过。
马车摇摇晃晃,这个点儿,官道上也恢复了平静。
陈福林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皮一点点沉重,不知不觉靠在了什么地方,也睡了过去。
两个孩子被放在对面,身上盖着小被子。
秦骜目光柔和的看着身侧的人。
若是在两年前,他不敢想自己还能有今日,携娇妻幼子,踏春游玩。
“吁……”
“殿下,西山别庄到了。”
马车停下的那一刻,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陈福林便被惊醒了。
又听得外面胡铮的话,她声音有些发干:“西山别庄?”
一杯温水递到嘴边,陈福林下意识的凑了上去。
喝完了才发现给她喂水的是太子。
“多谢殿下。”
“嗯,是我在西山的一处庄子,里面有温泉。”
温泉?
陈福林双眼一亮。
她在汝南时,外祖母家也有好几个庄子,其中也有一个有温泉。
冬日里她和表姐妹们一道去住过一阵子,最是舒坦了!
“殿下真好!”
她嘴甜了一句,然后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吓了前来扶她的素云一跳。
素云无奈摇头。
她们主子啊!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一身的孩子气却更重了。
她自个儿可能没发现,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再清楚不过。
主子刚进宫那一阵用谨小慎微来说半点不为过,唯有和崔侧妃相处起来有几分自在。
如今那份谨慎面上瞧着已是荡然无存,性子越发活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