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被李赛赛踹翻, 抡起啤酒瓶往钱忠林脑门砸去。钱忠林一副无赖样, 躺到沙发上抖着大腿,说着不要脸的话:“你不还我二十万, 不想办法让我儿子跟我回家, 我见到一个人就说你教唆我诬蔑林菀。”
李赛赛心里咯噔一下,强行改变轨迹, 啤酒瓶碎一地, 他顾不上碎渣, 挤出笑容讨好说:“我给你接一个访谈节目, 只要你和主持人讲述你和林菀女士的过往,着重强调林菀女士让你和林曼丽骨肉分离, 并且教唆林曼丽恨你,一天没有照顾儿子, 竟有脸和你抢儿子,”见钱忠林吃完最后一口豆皮夹大葱,抖了抖空手,他谄媚到冰箱里拿两片豆皮包裹大葱,递给钱忠林,接着说, “林菀女士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你这么说, 她把新仇旧恨全部算到你儿子身上,恨不得掐死你儿子,绝对不会和你儿子相认, 你儿子没有林菀资助,过不下去了只能乖乖的和你回老家,你要同意,我现在就是安排!”
“行。”钱忠林笑的非常猥琐,林菀贱.婆娘想让他闭嘴,可不是十万就能打发的,不给他一千万,他不会消停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皆仰头哈哈大笑。
*
与此同时,钱谨裕把羊蝎子汤倒进电饭锅里,把电饭锅端到客厅,用电饭锅烧羊蝎子火锅。他转身到厨房端蘸料,瞥见手机被合上了,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端着两碗蘸料出来,递给儿子一碗,夹一块羊蝎子放在碗里,然后把蔬菜放到电饭锅里,边啃骨头边注意锅里的蔬菜。
钱晄吃的心不在焉,琢磨父亲对待爷爷、林菀女士的态度,是自欺欺人呢,还是损人利己呢。
钱谨裕吃的满身大汗,他把烂摊子交给儿子收拾,回屋冲了澡,就到书房继续画草图。
第二天,他满城区跑,买了一台缝纫机、缝边机和其他做衣服用的工具。之前他做模特不是瞎闹的,那个地方鱼龙混杂,能遇到各色各样的人,他和人闲聊过程中,打听到周边服装厂到哪里进布,哪个布匹材料市场质量好、性价比高,他凭借记忆摸到那个布匹材料市场,买了几匹不同款式碎花布,又挑选几匹秋天颜色的布匹。
回到小区,他打电话叫儿子下来和他一起搬东西,把这些东西全部安置在书房里,他把儿子推出去,关上门在房间里捣腾机器和布。
钱晄准备用力敲门,最终手背轻轻扣在书房门上。算了,爷爷不就是上了一个访谈节目,说了一些侮辱林菀女士的话,既然林菀女士都不在意,他操哪门子心。
不过父亲买这些东西干嘛,想做裁缝吗?有人买吗?
钱晄替自己的未来担忧,爷爷拖后腿,父亲不争气,林家人仇恨钱家人,他或许没了未来。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换上女装到有颜色的酒吧放纵自我。
“吱——”
钱晄转身之际,钱谨裕打开书房的门:“进来,爸看不懂机器使用说明,你替爸研究,研究好了告诉爸。”
“...哦!”钱晄眉头深锁跟在父亲身后,门被他关上的一刹那,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他第六感非常正确。他研究透了机器的使用方法,并且耐心教父亲如何使用机器,父亲倒好,做出一款长到脚踝的碎花雪纺连衣裙,竟套在假人身上,他一个大活人居然比不上一个假人!
钱晄幽怨的目光追随父亲灵活的手指,钱谨裕把皮尺挂在脖子上,剪刀对准布料,一直下不了手,他轻拧眉头,瞥了瞥儿子,挪动身体用后背挡住儿子灼热的视线,干净利索沿着标记裁剪布料。
钱晄鼓着腮帮,紧抿薄唇走到父亲对面,死死盯着父亲手下的布料,好美的颜色,嫩青色碎花随着父亲的手抖动,迎来徐徐凉风,烦躁被抚平,留下一片宁静。
“钱晄,那啥,爸知道怎么用缝纫机、缝边机,你回屋温习书吧。”钱谨裕俯身护住裁剪好的布料,休想剽窃他的创意。
钱晄舔了舔干裂的唇畔:“爸,你做事迷迷糊糊的,我担心你不是缝衣服,而是缝自己,我在旁边看着你。”他怕父亲不承认,列举父亲学煎蛋、烤面包,学了星期都没学会,父亲杀泥鳅,把泥鳅搞得到处都是,竟然企图用白酒灌醉泥鳅,“爸,明火遇到酒精自燃,要不是我阻止你,一旦你开火炒菜,砰一下,厨房炸了。”
虽是关心父亲,可他一眨不眨盯着一抹嫩绿色的影子。
钱谨裕“嗯”了半天,没“嗯”出来反驳儿子的话,极其不情愿儿子守着他。可是儿子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恨不得霸占他的劳动成果,他清了清嗓子:“那个,别人发明一件东西,都申请专利,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你上网了解一下爸的图纸能不能申请专利。”
钱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伸手戳了戳连衣裙收了一半的腰。钱谨裕气炸了,“啪叽”一下拍儿子的手指头,这孩子真笨,他意思怎么明显,不能偷窥他的原创,笨儿子心里一点也没谱。
钱晄缩回手指头,一步三回头离开书房,他跑回房间查找关于专利方面的内容,父亲画的图纸只能拥有版权,不合符专利范畴。他忙的跑回书房,门被反锁了——
这可难不倒他,他知道书房的钥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