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的酗酒家暴儿子10(1 / 2)

钱六婶跟钱母商量好两个小年轻订婚细节, 倒是不着急到叶琦姨家, 和叶琦姨通通气,而是拉着钱母唠会儿磕, 一直打探何大军、林梅的事,终于满足了好奇心, 她才提出离开, 还不忘打趣钱旭阳几句。

钱旭阳牵强咧开嘴唇, 低头走到墙角拿起一把锄头,扛着锄头到后院菜园子里除草。

“这才哪到哪, 羞成这样, 以后你娶媳妇, 怕是羞的不敢出房间。”钱母乐呵呵大喊。

她的意思是十月初六日期好,就那天办婚礼, 听老六媳妇的意思, 这件事多半能成。钱母坐不住了,也没工夫打趣孙子, 她疾步回到房间, 心累摆手, 让儿子自己去玩,别跟在她屁股后面转。

钱谨裕一步三回头挪到窗台下, 紧抿薄唇、鼓着腮帮子摆弄太阳花、小菊花。儿子一天莫名其妙生八百次气, 钱母对此见怪不怪,她冷酷无情关上门,掏出藏在砖头夹缝里的布票、肉票, 她把票据摊在床铺上,孙媳妇做一套夏衣、一套冬衣用这些布票,重孙子做小被子、衣服用这些布票,剩的布票只够做一条袖子,接着攒布票,她又拿起肉票来来回回分了好几次,最后抽出一张二斤肉票,三张副食票,她来回数四张票,觉得数字不吉利,又抽出两张其他票据,凑一个吉利数字。

晚上吃完饭,钱母趁着儿子进屋抹澡,她把孙子叫到一旁,把票据连同钱交给孙子:“明天你起早点,到县供销社买。”见孙子紧蹙眉头,她拍拍孙子手臂,“放心,你爷明早带你爸到河里打鱼,你爸不会缠着你,如果打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刚好能凑成一盘菜。”

钱、票据躺在手中里,钱旭阳盯着看了许久,“咯吱——”开门声传到他耳朵里,傻子端洗澡水出来,滴着水的发梢投下的倒影,使得傻子的眸子格外黑亮。

钱谨裕端着洗澡水往西北方向走,头却转向东南方向。钱旭阳呼吸急重,努力克制笑的冲动,钱、票据在傻子眼前晃了一下,被他揣进衣兜里。他走上前挤开傻子,拿起空盆,到厨房舀了半盆热水,端回房间抹澡。

钱谨裕盯着那扇被反插门栓的门,听到母亲“咕咕咕”喂鸡,他挠了挠脑后勺,走上前抓一把碎菜叶逗鸡玩,假装漫不经心问:“妈,你们刚刚说啥悄悄话呢?”

“明早你爸带旭阳到河里打鱼。”钱母把竹条匾子擩到儿子怀里,弹掉身上的碎菜叶,“你继续喂鸡,妈有些累了,先回屋睡了。”

钱谨裕皱皱鼻子,故意把碎菜叶撒到大白鹅背上,顿时鸡鹅互掐,一阵鸡飞‘鹅’跳过后,一摊鸡毛、鹅毛飘落到地上。他把匾子面朝下磕了磕,就放在鸡圈上面。

倒洗澡水,看到这一幕的钱旭阳:“... …”

*

天际刚泛起一道亮光,钱母听到开门声,十分确定儿子起来了,因为儿子每天比人睡得晚,比鸡起的早。她坐起来摇了几下老头子:“带你儿子去打鱼,我给旭阳下一碗手擀面垫肚子。”

见老头子坐起来醒神,她下了床,打开门,一个东西从她眼前闪过去,边跳边拔鞋。钱母听到自行车轱辘转动声,心想坏事了,她追了出去,看到儿子追了出去,跳到自行车后车座上:“阿裕,回来。”

钱谨裕双手紧紧圈住钱旭阳结实的腰,快速摇头,并且威胁钱旭阳敢停车,他化作苍蝇在钱旭阳耳边念叨一整天。

钱旭阳哭丧着脸,卖力蹬着脚踏。傻子咋不按常理出牌呢,看到他手里多出一卷钱、票据,不应该像老和尚一样跟在奶屁股后面念叨么,控诉奶偏心,表达自己不满意么,他正好借此机会表明他不结婚了。

他累的半死载着一坨骨头到县里,拿出两张零碎的粮票到国营饭店买了四个馒头、两碗面稀饭,挖了两小盘免费咸菜,两人就着馒头、稀饭吃。

“嗝。”钱谨裕揉着鼓鼓的肚子,回头望着国营饭店,“人家饭店有肉包子。”

钱旭阳白了他一眼,蹬着自行车离开饭店,他有准备,傻子跳到车后座上,车头不至于左右乱晃碰到路上的行人。

两人到了供销社,供销社才刚开门,但有很多人挤进去抢购东西。钱旭阳锁好自行车,闷头往前走,他一点也不担心傻子被挤丢了,傻子粘他的功夫了得,无论他躲到哪里,只要傻子想找他,总能找到他。

他怕越往后,猪肉越不好。他攥紧拳头,神色凝重挤进人群里,和一群大妈们抢五花肉,最后他拎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三节大骨头千辛万苦挤出来。

钱谨裕小心翼翼躲避行人,身上还是干净清爽的。钱旭阳低头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鞋上有几个脚印,他吸了吸鼻子,身上汗臭味扑鼻而来,他冷着脸走上前,把大骨头塞进傻子怀里,微抬下巴去买其他东西。

其他摊位面前人疏疏朗朗的,钱旭阳很快买完其他东西:“你不可以吃瓜子、花生、麦芽糖、豆沙糕,这些拿出来招待客人都不够。”他撇头看傻子,落后他两步的人呢?他慌张寻找傻子身影。

几支派克钢笔躺在橱窗里,钱谨裕怅然若失盯着它们。

钱旭阳黑着脸跑过来,正要训斥傻子,见傻子落寞离开,他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

他去追赶傻子,回头看了一眼派克钢笔、英雄墨水,垂下眼帘,有一种不知名情绪在心间攒动。

钱旭阳载着傻子回到家里,把东西交给爷奶,坐到墙根下,细而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手指头长的铅笔在他掌心来回滚动。

钱母锁上菜厨,嘴角含着笑到院子里,忽然发现孙子情绪有些不对劲,她捅了一下吸旱烟的老头子。钱父扬了扬下巴,示意老伴看那里。

人们喜欢夕阳,跟涅槃重生凤凰火焰燃烧殆尽的颜色非常相似,是一种沉淀之美。

沉淀——有阅历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

夕阳,让人们莫名感伤,或许它意味着人生即将到达终点。

夏天,中午炽热的阳光洒在钱谨裕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灼热,反而感受到柔和的、温暖的热量,包裹着淡淡的感伤。

“爷俩撞邪了?”钱母一脸困惑。

“估计吵架了,等会儿就好了,别管他们。”钱父敲了敲烟杆,把酒夹到咯吱窝里溜出门。反正儿子见不得酒,酒放在家里也浪费,不如用来贿赂李海,李海妹夫在镇上砖厂干活,看看能不能通过李海这层关系,让砖厂多给他批一点砖。

李海陪钱父喝了两杯酒,剩余的酒被他藏起来,拍胸脯保证砖厂绝对多批一堵墙的砖。钱父再次感谢李海,就离开李海家,小声嘀咕孙子败家,孙子非要用砖盖巴掌大的小房子,也不能住人,糟蹋了这么好的砖。

下午,钱父找人丈量地基,钱母到钱六叔家等消息。

到了傍晚,两人红光满面坐在院子里聊天,互对眼神,让对方看父子俩凑在一起学习主.席语录,两人的关系可热乎呢。老俩口子哭笑不得,父子俩和半大的孩子一样,吵完架,自己和自己赌气,转头的功夫,又和好了。

叶琦进门,给老钱家生下重孙子,该不会重孙子带着父子俩玩吧,钱母一脸囧状,画面实在惨不忍睹。

*

第二天,钱六叔早早来帮忙,钱母坐在灶台下烧火,钱六叔在灶台上忙活,整一桌好菜。

钱六婶到石桥上候着叶家人,热情领着叶家人到钱家。

“奶,吃。”两个两周岁多一点的孩子张开小肉手,手心里躺着一块水果糖,另一只手插进兜兜里抓东西,咧开嘴笑,下巴颏糊的全是口水。

钱旭阳被傻子怂恿给脏娃娃擦脸和手,把毛巾浸了水拧干,回头看见叶家人,他避开叶家人视线,面无表情抓住脏娃娃,像抹桌子一样给脏娃娃洗脸、洗手。

“都是女人照顾娃娃,你见过哪个男人照顾娃娃么。”叶琦姨手肘往后移,戳妹妹的腰,一脸得意。

最早下年开春嫁女儿,是她的底线。但她姐一个劲替旭阳说好话,说旭阳如何稀罕娃娃,竟然扯到女儿生了娃,旭阳不仅不会当甩手掌柜,甚至包揽照顾娃的事情,女儿即便没有婆婆,月子里也不会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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