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果断撒开手,慌里慌张躺下。柳姨娘朝常大夫使眼色, 常大夫刚站起来替老夫人号脉, 被钱慕澈揪住裤腰带甩多远。
钱慕澈放下柳大人,撒手就不管了, 拽住甄大夫到老夫人床榻前:“甄大夫,快看看祖母得了什么怪病?”
眼瞅着父亲膝盖往下弯曲, 下一秒就要“砰”一声面朝大地,柳姨娘只能舍弃老夫人,跑去搀扶昏迷中的父亲, 并且怒喝这群丫鬟全是死人, 不知道搭把手帮下忙。
柳姨娘和丫鬟协同扶柳大人坐到椅子上,常大夫晕乎乎扶着脑袋爬起来, 两人再想阻止甄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甄大夫, 您一定要救一救祖母。”钱慕澈抽噎说。
他扛着外公通往梨樘的路上遇到兄长, 兄长神色凝重、吞吞吐吐说祖母病危, 所以兄长寻找非常有名的大夫给祖母看病,治好祖母, 就可以向愚忠愚孝的父亲邀功, 提出游学请求。
还好他机灵,略施小计支开兄长,他堵在路上截了兄长的胡,打发走兄长身边书童墨迹,拉着甄大夫给祖母治病, 一旦祖母病好了,他就向父亲提出游学请求。
京城太危险了,他好害怕,他要带足银票在外漂泊流浪,不回来了。
老夫人异常感动,没白疼孙儿。她舍不得怪罪孙儿,那只能由赵文娘母子承受她的怒火,待柳姨娘支走孙儿,她把赵文娘母子叫到跟前释放怒火。
“侯府不需要乡野……”赤脚大夫
钱慕澈打断母亲,撇着嘴巴,下巴颏努力往上抬,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像小猫崽子一样抽泣哽咽。
“澈儿,我的儿,该杀的狗熊,他怎敢这样对你?”柳姨娘捶胸口窝,身体摇摇欲坠,“都是娘不好,没发现我儿受苦了。大夫、大夫,快给澈儿瞧一瞧。”她踉跄走上前,想去触碰儿子恐怖的下巴颏,但是她害怕弄疼儿子。
“娘,祖母病好了,儿子就不疼了,您就让甄大夫给祖母治病,求您了?”他说的是真话,祖母病好了,他就得收拾行李背井离乡,碰不见熊将军,他就不疼了。
柳姨娘无法拒绝儿子请求。老夫人更无法拒绝孙儿的请求,她睁开眼睛看到孙儿下巴颏可怕的淤青,回想孙儿方才那段请求,一股热流涌向眼眶:“看吧!”
她想好了,无论孙儿带来的大夫说什么,都让常大夫反驳,改变不了她算计好的事情。
甄大夫先号脉,查看老夫人舌苔、眼球,他面色沉重:“老夫人平常多餐多食,且食用的全是大补的食材吧!”
“老夫人食欲不振。”二少爷困惑看着他,常大夫甚是欣慰,二少爷终于注意到他。
甄大夫轻笑一声,一副洞悉所有事情的样子,对着老夫人缓缓说:“物体有容量大小,人的身体也有容量大小,例如木桶,水超过木桶的容量,水便溢出来,假如我们密封水桶,不停往里面注水,木桶就会撑炸。当然,人体和木桶不是一回事,当营养远超人体所需,仍在人体内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人体正常运转的器官承受不了压力,便减速运转,这样一来,人体内器官无法正常运行,各种病自然找上门。”
老夫人不以为意,净瞎扯,她从未听过这种言论,吓唬谁呢!
屋里,除了钱慕澈对甄大夫的话深信不疑,其他人皆捂嘴嗤笑。看来他们瞎担心了,这年轻大夫是一个江湖骗子,除了骗一骗二少爷,还能骗得了谁。
甄大夫摇了摇头,有条不絮收拾医箱,站起来朝钱慕澈拱手请辞:“在下有四不医:质疑在下医术,在下不医;对生命没有敬畏心,在下不医;没有毅力按照在下的嘱咐养病,在下不医;且被在下拒绝过得病人,在下永生不医。”
“诶,甄大夫!”钱慕澈傻眼了,什么意思?
“见你一片赤子之心,在下跟你透个底,目前老夫人病态初现。不信你可以让老夫人手掌贴在胸口窝,默念‘越跳越快’,心脏加速跳动,老夫人站起来绕着那个圆桌走三圈,默念‘头不晕气不短’,然后吸一口长气蹦两下,呼吸急促、头晕,老夫人大声喊叫,声音绝对没有此刻之前洪亮,气虚可不是好事。”甄大夫不顾钱慕澈挽留,提起药箱匆匆离去。
“甄大夫,我还没有付你出诊费呢,你别走,有事好商量,我给你一箱白银,不,我给你一箱黄金,你留下来呀!”
孙儿给的诊金老夫人都心动,那名大夫却不为所动。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瞥见常大夫露出贪婪眼神,她悄悄捂住胸口窝,默念“越跳越快……”
她嘚塄一下坐起来,也不让丫鬟搀扶,按照野大夫说的,全部中。
钱慕澈哭丧着脸进门,一张张惊恐的脸闯进他眸子里,他们一个个欲哭无泪,倒是把钱慕澈整的一愣一愣的。甄大夫不给祖母治病,他的小命堪忧,该生无可恋的是他好不好,一个两个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娘,刚才测试不准,我重新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