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全是人。
即便如此,现场秩序却很好。
清理的清理,挖土的挖土,修复河堤的修复河堤。
哪怕是原本负责监督的衙役,也都亲力亲为。
整个河堤,竟无一个闲人。
“侯爷,小人这就去找他出来。”
左禅机谄媚地说着。
只是,好一会儿,他才带着人出来。
来人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身上的官服,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脚上的官靴已经不见踪影,官袍系在腰间。
一看就是正在忙碌。
那饱经风霜的脸,说是官员,更像是个整日务农的老汉。
只有那精悍的目光,显示着他特别的身份。
“下官潘季驯,见过侯爷。”
潘季驯的态度不近不远,给人的感觉……稍微有点别扭。
“潘大人似乎对本侯,有些戒备啊。”
陈北冥直言不讳地说着。
“下官岂敢,您是当朝红人,下官身上脏污,不敢与您亲近。”
越是如此,陈北冥越是觉得奇怪。
“潘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
两人离众人远远的,陈北冥目光直视潘季驯,问道。
“本侯与潘大人之间,可是有何误会?”
“没有,侯爷您多虑。”
潘季驯仍旧是不远不近的样子。
“唉……”
陈北冥叹息一声。
“浊河水患,本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炸塌淮山,也是无法之事。
若是潘大人有更好的办法,直说便是。”
“侯爷做出的选择,无疑是更好的,下官也做不到。
只是……唉,算了。”
潘季驯明显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选择放弃。
“有话直说便是,若是良策,本侯直接呈给陛下。
就算是你当面骂本侯,我也给你这个机会。
你是此番洪灾中,表现最好的官员,有这个资格。”
“哦?”
潘季驯闻言,双眼精光绽放。
“既然如此,下官便直言。若是说得不好,得罪侯爷,那您尽管治罪便是。”
“不管你说什么,本侯都不会追究。”
“下官第一件便是,侯爷胡乱花钱,糟蹋国帑!”
潘季驯上来,就直接给陈北冥骑脸输出。
“嗯?那你说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