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季驯冷笑一声。
“为何?侯爷,您还看不出来?
您花费大笔银子,去搞什么铁路。
只不过是方便运进去原料,制造富人家用的肥皂。
而那些,难道不能直接搬到京城外制作?
有那些花销,拿来治河,比什么不好?
若是钱款到位,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说着,他已经是潸然泪下。
陈北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终究也是叹息道。
“先不说铁路的必要性,它可不仅仅是为了运输原料。
更是保证京城粮食安全,以及战略安全的重要通道。
至于你说的拨款治理浊河。
你可知,去岁到今夏,朝廷可是大幅增加治河款项。
户部拨付的钱款,比之前增长一倍有余。
何来占据治河款一说?”
“什么?增加一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潘季驯双眼环瞪,似乎要择人而噬。
见他如此,陈北冥还不知怎么回事?
“潘大人,怕是户部的拨款,根本没落实到你们手上吧。”
“唉……莫说是落实,上头更是敷衍我们。
说是朝廷欠款拿去修铁路,河工银子直接砍半。
到位的钱粮,真是砍半。”
“啊,驴屮的,他们真敢!
妈拉个巴子,老子回去彻查,一个也别想跑掉!”
陈北冥怒不可遏。
加倍拨出的款子,竟然还填不满贪官们的胃口。
竟然还欺骗下边。
不是人!
真他娘的不是人!
“若……若真是如此,那……那下官误会侯爷了。
看来,将下官贬到此地的事情,侯爷也不知道。”
“嗯?谁他娘的给老子扣屎盆子?
本侯要是认识潘大人,何必在这装?”
“唉……下官,下官错了,错得离谱……”
原来,在钱款减半之后。
潘季驯专门上条陈,要求停止铁路,把钱用在修河堤上。
上边那些人,本身就在欺上瞒下,怎么能让他的条陈送上去?
用瞒天过海的办法,更换内容。
然后找个借口,将他贬官,发配到河堤上……
“麻痹,该死!”
陈北冥已经毫不客气地开骂。
“侯爷您消气,下官受点委屈没什么。
只要那治河的事能做下去,下官就是做个九品巡河官,那又如何?
浊河问题持续千百年,现在必须加大力度。
否则,只怕以后的水患,会越发频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