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个穿着绿色官袍的青年。
那代表低品阶的官服,很容易辨认。
“你是谁?”陈北冥淡淡道。
“回侯爷,小人刑部林久朝,略通验尸之法。”
略通?
那必然是客气话!
能在如此场合之下,敢于自荐,说明有着过硬的本事和十足十的把握。
而且,心理上也很有优势!
那些经验丰富的仵作,难保没有看出来。
只是他们畏惧郑家的权势,以及案件背后牵连到的势力,全都选择闭嘴。
年轻人有信心有实力,还有闯劲,好事啊!
“那就是你了,给他让开地方。”
陈北冥当即做出决定。
京兆府和锦衣卫的仵作高手,有些抱着胳膊看戏,有些则是不屑地看着林久朝。
“呵呵,小子,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咱们都看不明白的东西,你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能看出什么?”
“就算是知道又如何?事后他就明白,有些浑水,淌不得……”
林久朝充耳不闻,丝毫不关注他们说什么。
只是稍作检查,便从随身箱子里掏出一本书翻看,口中念念有词……
那些不屑的仵作见状,继续冷嘲热讽道:
“吆喝,你看他,现学现卖!”
“唉,真是不知羞耻,我们的名声都让这种人坏尽了!”
“他是谁的徒弟,以后不要在仵作行当混了,简直丢人丢到家!”
林久朝并未做任何反驳,只是扭头给那些所谓的前辈们点头示意,尽了自己做后辈的本分。
然后,胸有成竹地走到陈北冥身前。
“侯爷,下官知道郑少爷的死因了。”
什么?
这就知道了?
陈北冥神色一喜,自己没看走眼。
而那些仵作,则是旗帜鲜明地分为两派。
一派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要么是别有深意地看着林久朝;要么就是捻着胡子,微不可察地摇头;要么就是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似乎都在为这个年轻的仵作惋惜。
而另外一拨人,则是满脸不相信。
“这不可能!”
“小子,你可别乱说啊!”
“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说查出来!”
几个仵作高手惊呼道。
郑子胥见状,摆摆手斥退屋子里的下人,转身对陈北冥拱拱手。
“侯爷,为了我郑家的声誉,小儿死因只能你我二人与这位小大人可知。”
陈北冥看了郑子胥一眼,觉得老帅哥不只是为什么家族声誉,他应该知道什么。
“你们先出去。”
尽管纪纲和吕祖荫很好奇,但也明白,大家族秘辛知道越少越好。
这可是五姓豪门之郑家,也许不是五姓里最强大的,但绝对最能打。
郑家最强盛时,曾出过两位宗师级高手。
即便现在,郑家子弟里,也有几位顶尖高手。
相比之下,其他四家子弟,大多走的文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废物东西!”
纪纲没好气地瞪了手下一眼。
等众人走后,郑子胥示意林久朝继续。
至于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花魁,郑子胥就没将其当人看。
打算事后勒死,给嫡长子陪葬。
“侯爷,郑大人,郑公子的死因是心疾。”
林久朝躬身回答。
郑子胥抚了下胡须,双目微眯。
“这么说犬子不是被人害死?可他身子一直没问题。”
林久朝摇头道:
“郑公子面部苍白,嘴唇紫红,瞳孔散大,是心疾的症状,但两位请看,郑公子浑身上下的殷红,还有那物事异常肿胀。”
陈北冥扫一眼尸身,结合林久朝的说法,大概知道了死因。
人才啊,这么好的人才,埋没了太可惜。
立刻生出拉拢的心思。
“如果下官没猜错,郑公子服有虎狼之药,此药虽然霸道,能雄风大涨,可也最伤身,触发了心疾。”
林久朝说着,拿起床榻上一个瓷瓶打开闻闻。
“此药名为合欢丸,来自西域,传入我大乾没两年,死在它手里之人,已有不少。”
郑子胥额头青筋暴起,心里有了答案。
躬身对林久朝一揖。
“多谢林大人,事后我郑家必有重谢,还望林大人不要推辞。”
“不可不可,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当不起郑大人如此大礼。”
林久朝慌忙回礼,手都不知往哪放。
郑子胥的夸张举动,让陈北冥产生危机感。
老帅哥要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