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要不是想到徐青莺讨厌有人给她下跪,只恨不得当场跪下给她磕三个头。
这样好的主子,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凤儿暗暗下了决心,要努力跟上徐青莺的步伐,以后绝对不要做拖后腿的那个人!
“你和我大哥在这里善后,顺便再给他们做做培训,下一批肥皂马上就要做起来,这回我们不仅要抢时间,还要抢质量。你得多费点心,多辛苦一些。”
凤儿欢快的应了一声。
趁着大部分人还在营地上看热闹,徐青莺召集了徐德贵和赵班头过来。
三人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借着隐隐月色,又见四下无人,徐青莺便开门见山道:“赵大哥,话不多说,今儿个收了多少你也看见了,咱们趁现在把钱发了,你也拿回去给兄弟分一分,叫兄弟们睡个好觉。”
赵班头没想到徐青莺竟然真的说分钱就分钱,半点都不带含糊,反而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着脑袋说:“这…我们什么都没出呢,就占这么多抽成……”
徐青莺打断了他的话,“赵大哥,不必多说,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咱们开始都说好了,我必定要信守承诺。说好三成就三成。”
徐德贵虽然心里也不耻赵班头狮子大开口的做派,更不齿他虚情假意的推辞,可到底人在屋檐下,若赵班头不许他们做生意,那么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财的机会溜走。
况且,现在做什么生意不需要打点?
就算以前在汴京城内靠着徐德远,那该打点的不还是得打点吗?
想通这节,徐德贵神色才好一点,笑着说道:“对,若无赵班头关照,这肥皂生意再好,咱所有人不还是只能望着看着?这全托了您和兄弟们的关照,都是您该得的,您可千万不要客气。”
赵班头脸上便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愧受了。”
徐德贵从鼓鼓的腰包里掏出一沓银票,清点了一番,随后递了过去。
赵班头的眼神越来越火热,却强忍着。
好不容易徐德贵清点完了,他才故作矜持的接了过来。
厚厚的银票让赵班头有些飘忽,他好不容易站稳了,颤抖着手捏了捏银票的厚度,一颗心狂跳起来。
他只恨不得现在就抱着银票亲一口!
可面上却只能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
这几天他跟随徐青莺学到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人得会装。
看看徐姑娘,人一天挣了一万两银子,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人家那气度,那才是干大事的人呢!
自己这道行,差得远咧。
赵班头面上一副很是信赖徐德贵的样子,将所有银票径直揣进了腰包里,眼睛都快笑得眯成一条线,“徐姑娘,这次蒙您关照,挣了这一大笔天外横财。这个人情,我赵乔年记下了。”
徐青莺笑道:“合作愉快。咱们流放路上就把钱给挣了!”
赵班头也不扭捏,“既然如此,那下一次,我们只要一成利。”
徐青莺挑眉,“此话何解?莫不是赵大哥对现在的提成不满意?”
“不不不,是太满意了,反而受之有愧。这方子是您外家的,咱兄弟几个也没出啥力气,就这么凭空得了几千两银子,着实心里不安哪。”赵班头一脸真心实意,“再说,我也看出来了,徐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就算流放了,将来怕是也能挣出一番前程来。正因此如此,我才想后面继续跟着姑娘干,若再拿三成,别说您,就是我自己个儿都过不去那关。”
徐青莺这回倒有些吃惊了。
不过回想起这一路来赵班头的态度转变,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本事,能够抵住金钱的诱惑,倒是让徐青莺有些刮目相看。
“徐姑娘,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和兄弟们只拿其中一成,你有什么差遣的,尽管招呼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可不白拿钱!”
徐德贵这回已经没了主意,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徐青莺,却见徐青莺一副感动的样子,连连叹道:“赵班头为人大气,真叫人感动。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能结识赵班头这样的人物,也是我三生有幸。既然赵班头有此意,我也不推脱,但是您也放心,就冲您这份高风亮节的品德,您这个忘年交,我是交定了。以后流放路上,咱们有钱一起挣,我也不说空话,咱兄弟们在京城买宅子的钱,我包了!”
徐德贵的脸在暗中抽了抽。
这丫头,好大的口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汴京城内就一座两进的院落得多少钱,就敢开这样的口子?
果然赵班头更是感激涕零,只恨不得以命相报。
他只恨徐青莺怎么是个姑娘,若是个男子,他肯定抛家舍业的跟着她!
赵班头心满意足,美滋滋的离开了。
只有徐德贵还石化当场,他怎么瞧,都觉得看不透这个女儿。
她以前那样多乖巧啊,规规矩矩的。多说两句都会红了脸,哪像现在坑蒙拐骗都面不改色——
更别提玩弄人心那一套了。
他甚至怀疑,苗氏说的那年回去祭祖的时候,徐青莺到底跟岳丈大人学了些什么。
他记得苗氏父亲就是个老秀才,考了十几年的举人也不重,最后只在城里教点学生过活。他老丈人看着平平无奇,又因终年不得志,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倒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奇特之处?
难不成是大隐隐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