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里有一间姚启冠的房间,房间的主人已经沦为阶下囚,正好给裴无厌和虞青凤临时过夜。
谭巡抚打算连夜审讯一干犯人,明天一早再拿着口供与裴无厌碰头商议如何定罪。
简单跟谭巡抚讲了案情,送走了他之后,裴无厌和虞青凤赶忙差人找干净衣裳,他们得赶快换下这一身尸味的衣装。
虞青凤拿到了一身朴素女装,走到屏风后脱衣换衣。
隔着屏风,虞青凤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与自己一屏风之隔的裴无厌,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脱下外衣,脱下寝衣,脱下裤子。
虽然只是轮廓,虞青凤也看得脸红心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转过身去。
“你在偷看我。”裴无厌一边穿衣一边淡淡地说,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你,你怎么知道?”虞青凤心虚。
“我听不到你那边的声音,说明你停止了动作。为什么停止呢?总不会是不会穿脱这古代的衣服吧?要我帮忙吗?”裴无厌强忍笑意。
虞青凤一个字也说不出,赶忙加速换衣。
“要不是今晚还要再去一趟义庄,我说什么也要彻彻底底洗个澡。”换好衣服,虞青凤又嫌弃地梳了头发。
“要不是今晚还要再去一趟义庄,我说什么也要彻彻底底跟你……”裴无厌顺势接茬,话说到一半,又要凑近继续刚刚在外面被味道打断的动作。
虞青凤伸手按在裴无厌的嘴巴上,“不洗澡,免谈。”
裴无厌挑眉,假装听不懂:“谈什么?”
虞青凤捏着裴无厌的脸,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赶忙解释:“谈什么,谈恋爱啊。”
“好,来日方长,好好谈。走吧。”裴无厌伸手。
虞青凤笑着把手放在裴无厌温暖的手掌中。
刚一开门,两人便与四名大理寺侍卫打了个照面。
“你们怎么不去休息?”虞青凤一怔,脱口而出。
“属下们担心两位大人的安危,毕竟之前……”
虞青凤点头,对裴无厌说:“的确,万一国师的人追来,潜藏在临福县,我们两个单独在大晚上出行,的确危险。”
裴无厌与虞青凤对视,两人心知肚明,今晚不想带他们同行都不行了。既然如此,那么不妨就让齐景麟和王公公伪装成侍卫跟他们一同回大理寺好了。
“这么晚了,二位大人这是要去哪?”一名侍卫好奇。
“还得回一趟义庄,”虞青凤压低声音,“今晚的事,你们四个要严守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九个人知道。”
四个侍卫顿时傻眼,完全听不懂虞青凤这个“九”是从何而来。
“你们回去,再找两身侍卫的衣装,带上。”裴无厌吩咐。
六人在夜色中疾步,又一次折返回到义庄前。
不久前离开时义庄的院门门锁又被锁上,裴无厌吩咐侍卫破坏门锁。
进入院落,来到停尸房门前,再次砸开门锁。
裴无厌从侍卫手中接过衣装,下令道:“你们四个守在外面。带会儿无论你们看见什么,都不要声张,保持冷静。”
虞青凤和裴无厌踏入停尸房,一眼便看到了祭台上不久前刁德超摆上去的祭品盘子,盘子里空空如也。
“走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没人进来动过祭品。看来他们俩是真的饿坏了。”虞青凤笑着调侃。
裴无厌走到祭台边,指了指墙上那个简笔画版的雀翎图案。
虞青凤点头,又走到她之前摸到的密道暗门处,敲门似的敲了三下,叫道:“殿下,王公公,是我们,出来吧。”
说完,虞青凤把耳朵贴在墙上聆听,果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裴无厌的面色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他最后一次见到齐景麟的时候,双方已经因为齐遥的事情宣布绝交。
暗门从里面被推开,走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名男子,正是狼狈不堪的齐景麟和王公公。
王公公一出门便注意到了屋外有人,下意识护住齐景麟。
“王公公,别担心,外面是大理寺侍卫,我们带来的。”虞青凤仍旧保持从前的态度,仿佛双方从不曾闹掰。
王公公也依旧是和蔼谦逊地微笑,“裴大人,虞司直,你们终于是来了。殿下与杂家都知道,你们一定会读懂我们留下的暗号,一定会找来的。”
裴无厌面对昔日高高在上、无限荣宠的一国储君,如今沦落成这副窘样,微微瘪嘴皱眉,不是滋味。
齐景麟也知道自己是何模样,想起最后一次与裴无厌绝交的画面,尴尬不已,转身面向虞青凤,就是不看裴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