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厌震惊,不可思议地望着虞青凤,“谁?”
“被你顶替的大理寺卿——蔺鸣。”虞青凤正色宣布。
裴无厌苦笑摇头,“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我,蔺鸣就是男主,大理寺卿是他的官衔,也是剧名。他的人设是固定的,不会因为有一个我冒出来抢了他的官就能变质,从白到黑。”
“我也相信,他没有变,我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黑的。”
裴无厌还是无法接受,“身为影视公司的编剧,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主角是反派,这样的剧是很难过审的。”
“你也说了,是很难,并不代表不可能。现在的影视剧各种套路,观众们早就看腻了。最大的反套路就是主角乃至剧名反套路不是吗?”
裴无厌沉思片刻,不再纠结反套路问题,换了个思路,说道:
“在我看来,蔺鸣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即便是喜欢你,也没有小肚鸡肠针对我,工作上,我们四个搭档没有任何障碍。”
虞青凤用力点头,“有一说一,的确,在情感上,他算个君子,顶多是偶尔有点茶。但是你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妥,是因为你对他有滤镜,先入为主,认定他才是原本的男主,所以对他的种种嫌疑视而不见。”
“种种嫌疑?说来听听。”裴无厌虚心求教。
“最先让我对蔺鸣产生怀疑是簿籍馆失火那一次。我们都认定是大理寺有细作,可是查来查去到最后都没能查到细作是谁,有没有可能,查细作的人本身就是细作?
“还有,最先来救人的是蔺鸣,唯一被烧伤的也是蔺鸣。蔺鸣是怎么烧伤的,咱们都没看见。但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们俩很可能就会命丧火海。
“为什么?因为纵火者不但摸准了起火点的位置,更加摸准了大理寺侍卫巡逻的时间。后来我问过,起火的时候,巡逻的侍卫正好就在大理寺之内距离簿籍馆最远的地方。等到这边火光冲天,他们再准备救火根本来不及。
“那一晚正巧就是廉书荣回他自己家,蔺鸣则是留在大理寺,太过巧合了不是吗?直到火被扑灭了,廉书荣才及时赶来大理寺。若是纵火时廉书荣也在大理寺,以他的武功,蔺鸣根本不是对手。
“还有,我被大火烧了眉毛睫毛和头发,廉书荣看到我的窘态哈哈大笑,就连你都没忍住笑了。可蔺鸣看到我自始至终都没笑,本能反应是伤心自责。他已经是第一个冲进火海救人的了,为何自责?除非纵火的就是他。”
“你是说,神也是他,鬼也是他。”裴无厌蹙眉沉思,明显动摇了些。
“没错。我相信蔺鸣没有想要你我二人的性命,他的目的只是烧毁簿籍馆内的相关卷宗,阻止我们查到那些宫人的下落。所以他纵火完后便及时冲进来救人。”
裴无厌叹了口气,“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马磊的死?”
虞青凤欣慰一笑,“我们裴大人还真是一点就亮,没错,马磊被关在客房里,被几个侍卫守着,他上哪去找蒙汗药迷晕侍卫?很有可能酒菜送到马磊手里之前便已经被下了药,有机会这么做的除了温妙紫,还有蔺鸣。
“侍卫们全都睡着,马磊自然会趁机回去找温妙紫相聚,这个痴情种本就担心自己留书而去,温妙紫因为误会他一走了之丢下他回去找儿子,两人婚事作罢。更何况,马磊马上就要发达,他必定急于让温妙紫知道。
“蔺鸣无需自己动手,他只需要放马磊回温妙紫的家,温妙紫这个死士自然会杀人灭口。那一晚我们俩一直在一起,有机会去客栈下药的,还是只有蔺鸣和廉书荣。”
裴无厌苦笑,“所以这一次,你还是排除廉书荣的嫌疑,认定蔺鸣?”
“廉书荣就是个一根筋,他可没有这个心思。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裴大人不会又去吃廉书荣的醋吧?”
裴无厌耸肩,“还真是有点。你继续。”
“接下来便是对温妙紫的处置。当时蔺鸣主动提出,由他带温妙紫回到府衙,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应该会故意放走温妙紫。但是很可惜,当时有府衙的人和咱们的侍卫跟着,光天化日的,他不好行动。
“等到了府衙,宋捕头一听说温妙紫是这么重要的罪犯,便献宝似的讨好,提出把温妙紫关进水牢。那水牢我打听过,进去难,出来更难,根本没有劫狱的可能性。”
裴无厌抬手,“等一下,我记得蔺鸣说,是他提议把温妙紫关入水牢的。”
虞青凤击掌,“问题就在这,我事后去问过宋捕头。宋捕头却说,水牢只有内部人才知道,是宋捕头提议关押水牢的。的确,宋捕头为了讨好邀功,有可能颠倒黑白,但有了前面的铺垫,我还是觉得蔺鸣撒谎的可能性更大。”
“的确,水牢劫狱不可能,那么如果蔺鸣是高满鹏的人,想要杀温妙紫灭口,最佳的选择就是在路上动手。”裴无厌认同。
虞青凤激动地抓住裴无厌的手,“最最关键的部分到啦,就是温妙紫的死,让我几乎认定了,我之前的怀疑是对的!
“我本来以为蔺鸣会在路上动手,所以一直很关注他。后来温妙紫逃跑,我有些动摇,怀疑是蔺鸣故意放水。都是自己人,他不想让温妙紫死,只是想要让她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