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二十二年,即军政府二年,五月。
越王府静静矗立在府城之中,极近威严,它并不如何的金碧辉煌,但看上去却极近大气。
此时,当朝首辅与越王尽在府邸之中,越王坐在书桌前,听着首辅的讲学。
有侍从来到房间之前,禀告有臣子前来。
房内的声音停顿,越王年轻的嗓音响起:
“宣。”
侍从匆忙离开,而两人也整顿衣冠,准备迎接赶来的臣子。
“王上、首辅,各地乡老、士绅等联名上疏,请求恢复八股取士制度,以四书五经为取士之法,言道儒家治世之法乃是古之传承,有安邦定国之效,如今更改,以奇技淫巧,旁门左道为取士之术,定会至人心不稳,天下大乱。”
“当然,主要也是他们的子弟几乎没有通过我们的官员考试的,因此大为不满。”
教育部的尚书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将最新的情况报告给了两人,并将一份奏疏呈上。
严全看完了奏疏,将其递给严凌,同时用他尚且稚嫩的嗓音说道:
“如今取官之法颇为科学,富有理论,随时可以应用于实践之中,儒学看似满是经纶大道,但实则并不利于治国,不宜改。”
他转过目光,看向严凌:
“地主士绅未尝不知道这一点,依然这般上疏,一半是其中腐儒的影响,另一半,怕是依然试图宣扬自己的影响,在军政府中占据一席之地。”
严凌赞许地点头,这与他想的相差不大:
“令宣传部撰一文章,明日发表在时论之上,逐一驳斥。”
“军政府与以往的政权不同,不需要地主士绅们的拥护,更没有食古不化的老古董生存的余地!”
于是,不久之后,翘首以盼的地主士绅们,便在报纸上得到了答案。
宣传部的文人,有一大批都是东钱书院之中出来的,本就看不惯这礼乐经学,此时令他们驳斥,当然是开心不已,干脆便逐一辩驳,将八股取士与儒教统治,批驳得个体无完肤。
各地的士大夫们见了,想要反驳,却是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竟尔哑口无言。
他们也终于知道了,江浙军政府对于儒学的态度。
虽然他们早已知道,军政府并不如同前朝一般优待士大夫,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竟尔是这般一分余地不留。
这些地主乡绅们顿时大失所望,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不尊礼乐,不学儒术,却反尊这奇技淫巧……这岂是新朝之新政,不过依然是一贼寇而已。”
“枉我还以为是天命之主降临,不想这匪寇习气,却是丝毫不改,难成大事。”
“若再如此下去,则我等再无出头之日。”
一群人义愤填膺,开始奔走串联,筹谋着推翻江浙军政府的统治,迎来一个愿意为他们打算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