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听得大喜过望,这岂不是一石三鸟之喜?这“仙鸳双剑”若真是能跟随自己入进“五岳”,对五岳之实力直接就是强升,更重要的,自己也算是在父亲和那恶财面前,夺回些面子,让他们也知道我任远也不只有武能。
而此刻另一边的秦让,却真是苦不堪言,自己虽是此时苟且,但之后又当如何。自己若是真成了人质,圣教若是因自己而衰那可真是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却也无奈,外人只知我圣教青龙宫宫主之位,却不曾知晓我与青城之渊源。如今局面,若是师公在当可有解,但目前之状,又何处能寻得他?眼下之境,就算自己说了出来,又何人可信?真是事与愿违,不想这转瞬间,自己就已成阶下之囚。转瞬突的秦让又想到了心内那人,想自己离唐门不觉也已多年,不知道那个叫莞儿的女子。想当初那日,她为了自己撕心裂肺的样子,秦让始终无法忘记,二人月下之誓,秦让又何止苦想了几百几千次。秦让自觉历经艰难困苦,已是玉汝于成,适逢其时,此趟下山原本打算也是等这此次事务,便去往唐门了结心愿,毕竟自己心中最为挂念的两人,一个自己最好的兄弟,一个自己的心爱之人,都在那方
这一行人话叙完便踏上归途,这一路上秦让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受辱挨骂都不在话下,但秦让始终是一言不发,众人只当他是屈服,却不知秦让之性。若论这凡人之眼,其三重可概;一重,凡人之眼,正常视觉,即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而待其见识阅历或功力增丰后,便可入二重,即见山或不似山,见水又或不是水;而到这第三重境,则见山依然还是山,不过看到的却已不再是山,而且山状山貌山态等等,皆明于心,再看水,也不再单单是水,那水清水浑,水入水出,水中有何水物,甚至水是如何流动,水中暗流暗涌等等,皆入心眼。而这份眼境,那鬼才身绝所创“逐日功”中最核心的“洞察篇”却是最能体现,所以才即称“一眼万年”。秦让这几日虽是受制,但事实,早已是看透了众人相,就连谁人身上何处有伤痛,都是一清二楚。从自己受困的那一刻起,秦让就已在做脱身之备,几乎是出于本能。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这便是秦让。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但眼下之况还是只有韬光俟奋,尤其那柄青剑不在身边,更犹如断了一臂。再者有任远朱邪金一左一右卧榻,真是插翅难逃。众人这般急走,转眼也是入了泰州界,巍巍泰山也可以看得见顶貌,众人也是心神大震,彼此就庆起功来。眼下虽是日落山西,但既大局在握,不如蓄养一夜,明日整装再奔泰顶领功。
打定注意后,任远选定了一处客店,又一一招呼了众人酒菜,直至众人回落,自己又亲看了一眼关押住的秦让,见他手上金绳无异,这才安心离去。这捆绑秦让之金绳绳索,名缚龙索,看似寻常,其是那铁锁帮门派遗宝,若是被此绳索系上身手,若已一己之力想要挣脱,那只能是越挣越紧,所以只要被此绳束后,单凭自己绝无挣脱可能,非外力不能解。此刻的秦让也已透过窗外看到了泰山顶廓,心内也是无比焦急,这脱困办法自己心内不知都算计过多少,但奈何这金绳实在是太过霸道,自己已经尝试过数次,手上血筋都被勒得通红,但这绳子却是越来越紧。
正一筹莫展之时,只听得轻轻吱呦一声门响,进门之人,正是那“仙鸳双剑”,秦让与二人其实并无交集,此刻也不知其意,正欲开口,就被那二人拦下,只听得那女子拱手说道:“少侠无需多讶,其实鸭九庄那日少侠挺身上台,我两人就已从心底里钦佩少侠,尔后少侠被束,我们便有了援救少侠的打算,少侠若有疑虑,也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助少侠逃离此地。”说罢那女子便动手解那金绳,这绳子说也奇怪,被锁之人是越挣越紧,但只有外有二人,一人卡住绳窍,另一人再将绳头拉出,便瞬时解开,这一卡一拉之法看似之简,与困住人时越挣脱越紧之势形成了鲜明,但不通此法之人,若去化解,只会适得其反,所缚之人恐怕会被活活勒死。
秦让被二人引领着偷出客店,就飞奔而走,并与二人约定好,七日之后,在幽州恒古客栈再相遇,那里也是圣教暗联之所。而这边直至次日众人转醒,这才发现秦让逃跑,任远更是气得咬牙,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一刀了结了那贼。如今事已成定,无奈之下也只得先打道回山。
众人怏怏不安,在拜见了任青峰和恶财后,又把所间遭遇讲述,任青峰听后不予回应,只称赞朱邪金之威能,对于秦让脱逃和仙鸳双剑入门之事却只字不提。任远面子挂不住,但与任青峰只一对视,就心知父亲是有暗意不能明说,便只得招呼众人前去餐食。直至宴后,父子二人独聚之时,这任青峰才告诉任远,那秦让所逃,定是内鬼所为,而相符之人,便只有最后同行的仙鸳二人。任远听罢,所思果如其父所说。这一下反应过来,便要提剑,但却是被任青峰压住。只听得任青峰说道:“那二人是敌是友,出于何故,我们还不知晓,事既已做下了,亦无法挽回,依我看,就不如顺水推舟,若是井河,就权当卖那方一个面子。若是诱敌,不如就将计就计。”任远奇道:“难道那二人身后,却还有一股势力?”任青峰肯定道:“那是必然的。单已那二人之力,安敢抗我五岳。”任远又随道:“我五岳自合并后,就是不称名的江湖头牌,又有何种势力能与我之抗衡?”任青峰缓缓摇头:“还未知否。但这往往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事务。对了,还有一事。远儿,朱邪金那边,你一定得自己把握住,不单单是为了五岳,更是为了你自己啊。”任远此刻也是胸潮澎湃,特别是在与秦让几番对抗后,自己心内竟已经产生了一种攀比之绪,自己每每不及他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催生出一股压迫,现在的自己,秉承着“剑绝”传号,真当是不敢阶跃。任青峰把这一切是看在眼里,但心内却也明白,任自己如何说教,最后还是靠任远自己。
这边七日之约已到。仙鸳二人也是如约出现在了当日与秦让相约之客店。但这次再碰面时,却发现了秦让身边还跟着一小子。这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那鸦九庄上,和秦让一起的合数。双鸳这才明白,为何秦让约定七日之期,秦让心知此番五岳再次结仇,恐对合数不利,索性就找上合数,当然,秦让心内的想法,可不单如此。两方再见,秦让又忍不住再次道谢,而双剑不以为然,只道二人本也欲寻一安身立命之所,希望由秦让引荐,将二人带进山门,求个职位。话已至此,秦让也再难回绝,当即便带着三人同往房山。
三人也是首次来到这传说中的圣地。在不停感叹这房山机陷间,秦让已将三人引到了正厅。正厅内,徐老和震王已正做,在等着秦让,见秦让一次领回三人,也是有些错愕。秦让也将此行一字不落,详细复盘,此举在外人看来,或许颇有些画蛇添足之意,但殊不知,整个圣教的人,只要面对徐老,都不自然的,会有此一举,只因此人见微知著,达地知根,透析能力实在是太强,每每经他随意一点拨,便大有茅塞顿开,拨云见雾之感。此刻徐老也是不紧不慢的的听完全述,这才微微的皱了皱眉。一旁的震王当先发话:“青龙使首次执务,就以失败而告,今后你当如何服理众教?不过听你所述,确也情有可原,且也死里逃生,这次便不予惩处。”说罢眼光扫向徐老,徐老也是默然点了点头。这才又问起另外三人,秦让又一起禀告。震王听罢暂无言语,转身问道:“不知徐老以为如何?”徐老这才开口道:“依老夫看,上山脚疲,不如先休息两天。待明日我们商定后再给二位一个答复,可否。”三人见此情景,也只得答应先留一晚。
翌日,震王与圣教四使围坐于厅内,秦让再看到崔枯也是满心高兴,哪知崔枯却是眼神闪避,自己昨日回来就没有见到他,今日又这番模样,却不知到底出了何事,但目前诸多不便,只得按捺下去。此刻徐老也开口道:“双鸳二人到此,目的还不明朗,但现在敌暗我明,我思索再三,最佳方法,便是让二人不入四部,而直接跟随教主身边,以观后效。”秦让奇道:“徐老的意思是,这二人是假意救我?”徐老点头道:“有这种可能。”秦让又问:“但是先前我在鸭九庄一直是潜伏,也并未有人识破我身份,那时我看这二人莫说与我,便与五岳那些人,也不过泛泛之交。”徐老接道:“那是对的,因为问题根本就不在五岳。”震王插道:“徐老之意,是还有另一方势力?”徐老点头道:“不错,此番听秦让所述,最大的疑点就在于那二人的挺身而出。倘若二人是破浪之性又亦或想博个名头,那紫电出世之时,二人必当有一旦作为,当然,也可以说二人是忌惮于五岳,但尔后却为何又能叛了五岳冒着风险私放秦让?”秦让听完复盘也是眼前一亮:“不错。当日二人本可以上台夺剑,但确实是思索一番后,选择了放弃。”“但最关键的另一件事,更是让我直接确定了还有一定另一方势力”众人竖直了耳朵,“二人私放你过后,竟还能继续隐于五岳众中一起归山,然后才来与你相会。这作为,与其行性大为不符。定是有人于身后指挥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