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办法没有啊,你身边这些也是黑道上的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焦躁的在餐厅里踱步,手上的丝巾频繁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仰起头迎着吊灯的光,看着平度倒立在天花板上。
平度两臂交叉在胸前,眼睛眯缝着,突然脚底脱离天花板,上肢一挺,平稳落在地上。
“老板,来两份布丁。”平度不理会中年男子的发问,那中年男子也是响当当的大老板,见平度对自己置之不理却不敢生气。
平度招手让黑道的五人凑过来,自己坐在圆桌上,指尖摩挲着桌布。
后知后觉从后厨里刚跑到前面来的厨师,听到嘱咐后又回到本职岗位忙活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给我讲讲你们黑道的事。”
五人听话坐下,相视一下,一个容貌粗犷的壮实男子先开口说道:“具体情况你们忍村里都有记录的,但要用我们的话来说,我们是一帮‘不满足于已有上升途径的人,为求利益组成的暴力组织’。”
侍应生轻快的踏着皮鞋哒哒哒走过来,将两份蓝白色的布丁用轻薄的小瓷盘盛着,附带一个银勺,外送一份橘红色的饮品,液体表面上是莎莎的气泡,一根玻璃吸管叮铃铃的与杯壁碰出声音。
在这种罕见的困境中,侍应生依然保持着那变态般的高标准礼节,表情仿佛蜡像,一滴汗都没有,与顾客们焦躁的嘁嘁喳喳截然不同。
“那你们又如何可以在大名眼皮子底下生存呢?”平度吸了口饮品。
“自从忍村建立以来,黑道上的事早被大名看的一清二楚了,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早就被剿灭了,现在我们还称呼为黑道,实际上只是以家族为纽带的三十大集团而已,暗地里我们能做的事已经很有限了,如今只是与大名府治下的众多领主们分担权力而已。”
“你们家族是做什么的?”平度满意的吃掉一份布丁,把勺子又伸向第二份。
“最大的业务是纺织品,但也不止我们一家在做,别的家会做的我们也会做。”
“说是黑道,实际只是民间的团体而已,可却又能收容暴力分子,以暴力手段行事,就是为了要你们和领主们互相制衡?”
“先生聪明,你们忍村太过隐秘,不适合维系政权上的统治,所以需要我们。”
平度眼前冒出一幅大国与小村子的间的对比,木叶的确很小,位置不是谁都能轻易找到,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忍村的存在,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没法亮在人们眼前。
黑道表面是与大名的法治对立,实际上也受忍村的掌控,法治在这里是虚设,这是一个充满暴力的世界,只能以暴力互相制约才可以。
“那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聚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大名的二十位孩子,开始竞选了,我们三十家黑帮各自依附,从中角力。”
“那我明白了,细节我不想知道,你们谁跟谁打不重要。”
平度刚说完话,固定的旋转门又旋转起来,室内的彩光打在门上,一转起来好像映照着另一个世界,可是通路却始终扑朔迷离。
平度背对着门坐着,勺子刮掉碟子上最后一块布丁,填进嘴里。
其他五人先站起身来,挺拔的身材鼓起的肌肉将修身的西服撑起,眼睛注视着门那里。
一位同样穿着西服的男子走进来,表情是一副颇有趣的样子,圆滚滚的大眼一眨不眨,滴溜溜转着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背对着的人身上。
霓虹色的地板上,映着白光的黑皮鞋蹬蹬踩着,男子两指扣进领带里松解着它,扔在一边,然后抬手脱下外套,同样丢在一边。
边靠**度便挽着白衬衫的袖子,露出密布的黑色纹身,那纹身好像一个个古老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