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过几息,只见倾盆大雨忽倏砸下,齐全连忙招呼齐如海躲雨回去。
齐如海看了一眼被冲刷的颜色,看着阴沉的天色,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
白怀舒回府换下常服便带着小厮白酒去祖父处问安。
白初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十分高兴,连忙招呼其坐下,“今日散值怎的这般早,快坐下,我新煮了茶。”
白怀舒恭敬坐在一侧,看向祖父,“镇国侯一家今日问斩,刑部与大理寺一同督办,陛下准了我们早些散值回府。”
白初十愣了愣,看向替自己斟茶的玄孙,“当真就这么斩了?”语言中满是质疑,自己已多年不闻朝堂,虽有耳闻,但未料到这般仓促。
“从昨日传出风声镇国侯通敌卖国至今日不过五六个时辰,方家就没了?”白初十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追问白怀舒。
白怀舒点头,“今日圣人亲自监斩,二百余口,皆斩于刑场。”
白初十捂着心口,面色惨白,“去年我外出突发癔症,若非方侯一行偶遇,怕我早已是黄土一抷。”
“那样心善,心系百姓的良将如何会做出叛国之事。”
白怀舒点头,“确实匪夷所思,事发至方家倾覆确实来得太快,也不曾细查核实,”
“见圣人模样,似是已万分笃定。”白怀舒顿了顿补充。
“今日方家逃了一人,统计似是一名婢女,长公子也薨了,随了镇国侯而去,圣人沉默了半晌,似不再追究了。”白怀舒低眸想了想。
白初十拍了拍白怀舒的肩膀,“伴君如伴虎,你虽捡了漏,年纪轻轻做了尚书,为人处世之道还需多学学。”
“时辰尚早,出去转转吧,你房中都无女子照料起居,去买个丫鬟回来。”白初十说的意味深长。
白怀舒愣了愣,随即点头起身,“我明白了,多谢祖父。”
看着离去的白怀舒,白初十叹气,自己这孙子虽是博学多识,但喜怒太显,不是什么好事。
喝了口茶,顿时索然无味,这京城怕是不太安稳了。
白怀舒带着随身小厮白酒出了府,倾盆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豆大的雨水砸在地面泛起偌大的水花。
沿街商铺也没了晴日时的热闹,沿途只剩下小贩撑着油纸伞依旧叫买,豆大的雨滴砸在油纸伞上哗哗作响。
暴雨太大,马车走了一段路无法再走,白怀舒撑着伞沿途慢走,眉头紧蹙,鞋面、青衫皆被雨水溅起来的污水淋湿。
白酒看着自家公子眉头紧蹙不由得咧嘴笑,“他家公子最怕脏了,难得见他忍着不适还强装镇定。”
“公子,你叮嘱的事,我已经着人去做了,自始至终皆未出面,寻得普通百姓做的。”
白怀舒风轻云淡的“嗯。”了一声。
“画像上那人并不在其中,或许逃掉的正是那人。”白酒顿了顿,凑近主子身侧低声细语。
白怀舒身形一顿,侧头看向一旁的白酒,眸色一亮,“当真?”
白酒咧嘴笑,“公子,我哪敢骗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