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破涕为笑,攥起拳头,使着劲儿捶他,嗔道:“你还要装糊涂,是不是?!”
“我……”,冷水寒刚开口。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人语声。
“那老妪回来了!”,茗烟朝屋里喊道。
冷水寒赶紧应了声,匆匆跑出屋子。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他当然喜欢云姑娘,可若是要因此放弃林妹妹,他又舍不得。
这真真叫人进退不得,上下为难呐。
冷水寒不由得抓着茗烟的手,感慨道:“茗烟兄弟,你可帮了我的大忙。”
茗烟还是头一回被寒哥儿抓着手,又惊又喜,扭捏着身子,脸红了个透。
那贾宝玉,看到俩人这股子亲热劲儿,顿时急了,忙忙跺脚道:“那个谁,你作甚么呢!”
回到院里的刘姥姥,瞧着冷水寒从屋里走了出来,赶忙放下背上的竹篓子。
她一面拍了拍衣裳,一面跪伏在地,自怨自艾道:“贵人呐,我这老不死的,真真该死了!”
“你把神仙般的公子哥儿带来顽,可我这腌臜地儿,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我是再没脸活了……”
刘姥姥这番话,听得冷水寒是头大得很,院内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薛宝钗浅浅一笑,劝道:“老人家,你起来说话罢。”
林黛玉似乎很不喜刘姥姥的说话作态,厌厌地侧过身,盯着院内的柿子树发呆。
贾宝玉倒是个妙人儿,丝毫没注意刘姥姥,好奇地把玩着竹篓子。
这时,史湘云和探春,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姥姥,你再喊我贵人,我可生气了!”,冷水寒没得法,只能无奈地走上前,强扶着她起来。
刘姥姥抓着他的胳膊,慢慢起身。这一抓,又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我的好哥儿,你这手,是咋回事,快让我瞧一瞧!”,刘姥姥惊道。
“哎呦,好几处都破了咧,这可大意不得。”
“我庄子上有个野郎中,医术高明的不得了,他那狗皮膏药……”
刘姥姥说着说着,越说越不靠谱。
“不妨事,不妨事”,冷水寒赶紧打断道。
刘姥姥见他推辞的干脆,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姥姥,姥姥,有肉吃了!”
“姥姥,吃肉,吃肉!”
此时,青儿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提着一条鱼,一蹦一跳地走进了院子。
板儿跟在她身后,怀里也捧着一瓣荷叶,荷叶上盛着一串五花肉和几枚鸡蛋。
刘姥姥忙忙询问青儿一番,得知了前因后果,又拉着冷水寒的手,不住的感激道谢。
冷水寒烦不胜烦,正要说出好话,刘姥姥凑到他耳旁,悄声道:“我的好哥儿,那野郎中,我还是得给你请来。”
“不单单为你,那边的哥儿,我瞧着身子骨不大自在,怕是带着隐疾,也得请郎中看一看呢。”
刘姥姥说罢,朝林黛玉努了努嘴。
“不怕你恼我,我这老眼啊,亮着呢。”
“那哥儿,怕是生养不得。喏,这边的哥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说完,刘姥姥又朝薛宝钗努了努嘴。
冷水寒立刻会过意来,讪笑连连。
敢情刘姥姥是个明白人,甚么都看出来了啊。
他不是土著,自然不信生养那一套。更何况,即便是土壤有问题,也应该赖到种子身上。
大好男儿,怎么能让心爱之人遭受非议指责。
冷水寒来了闲兴,朝史湘云努了努嘴,问道:“姥姥,这个哥儿,你怎么看?”
刘姥姥揉了揉眼,细看一番后,眉开眼笑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