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纸……”,赖大又望向身旁的差爷,连央带求道。
差爷也未作理会。
此时,赖大哪里还不明白,这柳爵爷和冷水寒,怕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存心要包庇!
这一刻,他又是恼,又是悔。
敢情自个儿被老太太当成了枪使!
赖大就要服软。
“啪”的一声,柳芳又拍响了惊堂木,从怀里抖抖簌簌掏出几张银票,怒喝道:“好你个赖高,不但醉酒生事,诬告良人,还意图贿赂本官,物证在此,你可还有话说?!”
赖大见状,心中更是叫苦连迭,不住暗道,坏了,坏了!
这柳爵爷不单单要包庇啊,八成还要治他的罪。
真真是蛇鼠一窝,焉儿坏的东西!
柳芳见赖大再无话说,一面向冷水寒递了个眼色,一面伸手摸向案上签筒,喝道:“朗朗乾坤之下,你这个赖高,竟目无法纪,作出此等丑事!”
“来人啊,带下去,杖责一百,好生的打!”
“再有下次,本官定不轻饶!”
两名掌刑尉应声出队,将赖大拖下堂,按趴在地,杖责起来。
起初赖大还能吐着舌头,叫唤两声,挨完板子后,分明是进气多,出气少,吊着半条命在。
冷水寒离开衙门前,走到赖大身边,俯下身,在他耳旁,轻声道:“你瞧,你这舌头,长长吐着,身子又鼓鼓的,活活一个癞蛤蟆,不姓赖还不行呢。”
赖大听了,气的一口气没喘过来,活活气死了。
……
荣国府,周瑞家的小院。
冷水寒回来时,天色将近入暮。
周瑞家的正闲坐在院中,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行李都收拾好了,路上要用到的物什,她也一件件数过,备得妥当。
“姥姥,晴雯呢?”,冷水寒掀开车帘,没看见晴雯,怕是出了什么事,忙问。
周瑞家的听了,恼道:“都要走了,你个猢孙,也没见关心下你姥姥。”
说罢,周瑞家的朝厢房指了指。
那晴雯,还羞在厢房里,没出来呢。
“我心里头记着姥姥在”,冷水寒一面说,一面朝厢房走去。
半晌后,他扶着晴雯出来,走上马车。
周瑞家的瞧着晴雯走路那样儿,小步小步扭着,明显迈不开腿,本来还含着泪,舍不得冷水寒走,此时又骂道:“路上,你可安生些,再莫胡来!”
“晓得了,晓得了。”
“姥姥,可有话要带给我娘?”,冷水寒拉开车帘,对周瑞家的喊道。
“叫她……”
“算了,算了,快走罢,别耽误了上船。”
周瑞家的欲言又止,抹着泪道:“走罢,走罢,你娘怕是想你得很,可有些时日没见了。”
车轮声响起,嗡音阵阵。
马车刚拐出后院,驶入宁荣街。
一片嘈杂的哀嚎声传来。
晴雯不解的撩起车帘。
赖家正前往衙门领尸呢。
赖嬷嬷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