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们看到钱牢头入座,也纷纷入座。
冷水寒一一斟酒,开口道:“前些日子,多亏了诸位差大哥照顾,今儿,务必吃好喝好,高乐一番!”
“冷公子,你不坐?”,相熟的那位差爷,似乎起了疑,又问。
“自然是差大哥们入座后,我再坐”,说罢,冷水寒也入座,给自己斟了杯酒,然后道:“先敬诸位差大哥一杯!”
冷水寒一饮而尽。
瞧见冷水寒痛饮,差爷稍稍放下戒备,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又见冷水寒拿起筷子,大口吃着菜,差爷不再有疑,开始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众人的视线,逐渐集中在桌上的主菜,那两盆烤乳猪上。
大家都还未伸筷。
“这就是那劳什子乳猪?”,钱牢头面色泛红,忍不住问道。
“不错”,冷水寒答。
“亏得宝二爷做东,有福了!冷公子,请吧?”,钱牢头边伸出筷子,边望向冷水寒道。
“这乳猪我可不敢吃,折福的”,冷水寒摇着头,坦然道。
“哈哈哈,冷公子可别见怪,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就是太迂腐,什么折福不折福,我们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可不怕损阴德!”,钱牢头说完,也不客气,用筷子戳了一块后腿肉,送入嘴中。
“香!香!真他娘的香!”,钱牢头大口嚼着,赞叹连连。
这乳猪烤得恰到好处,色泽金黄,外皮酥脆,肉汁腴润,单看上一眼,口舌就生津不止。
那相熟的差爷,轻笑两声后,也伸出筷子,品尝起乳猪来。
很快,第一盆乳猪就吃完。
第二盆乳猪也风卷残云般只剩下些骨头。
瞧着差爷们吃的满脸油光,喝的畅快淋漓,冷水寒站起了身。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溅血点做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
冷水寒又自顾自唱着。
此刻,钱牢头的意识,已经不大清醒,只知道往前伸出筷子,再夹着送回嘴里,至于夹的是什么,吃得是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事后,冷水寒洗了洗手,卸掉戏妆,烧掉了戏袍,约摸着到了放考的时辰,就走了。
……
京都贡院。
稍矮些的冷水寒,有些忐忑地走进了考场。
一排一排狭窄的小屋子,看着像一间一间连起来的茅房。
点名之后,稍矮些的冷水寒,领了答卷,走进自己的号房。
考题是四书文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以及策问一道。
略加思索,稍矮些的冷水寒,便有了破题思路,不过她转念一想,真的要给那家伙白白做嫁衣吗?他倒是会使唤人,几句花言巧语,就把自己哄了过来。
不甘心,不甘心。
稍矮些的冷水寒,咬了咬牙,奋笔疾书起来。
她没有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