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成龙示意掌刑尉停下。
“我招!我招!”,娇杏十指血肉模糊一片,急声哭道:“是我下毒的,老爷是我杀的!”
一旁录完口供的冷水寒,闻言也是大惊失色,朝娇杏望去。
“快说!你是如何下毒的?”,愚成龙问。
“我是在饭菜里下毒的”,娇杏哭道。
“还不老实!饭菜里明明无毒!”,愚成龙拍下惊堂木,喝道:“继续用刑!”
掌刑尉再次拨弄弦丝。
娇杏十指又是一阵巨痛,忙改口道:“我……我……是在……酒杯里……下毒。”
“满口胡言!”,愚成龙再次拍下惊堂木,冷笑道:“那酒杯,经仵作勘验,分明也无毒!”
掌刑尉重重拨弄着琴弦。
娇杏此刻已经面无人色,浑身痉挛。
“大……人……说是……哪里……下毒,就是……哪里……下毒。”
“好……好痛……痛……大……大人……饶……了……我吧……”
冷水寒再也忍不住,起身怒道:“酷刑逼供算甚么本事!不说杀人,你就是问她谋反,她也会认!”
愚成龙也不恼,而是望向两位陪审,抚须笑道:“如何?”
“我说二人必有奸情,这不就露馅了。此案的重点,还是要逼迫这姓冷的小儿就范,道出实情!”
都察使王永吉连连点头。
刑部侍郎杨世境轻笑不语。
“来啊,继续用……”,愚成龙话还未说话,就被冷水寒打断。
“不必了”,冷水寒高声喝止,视线扫过堂内众人,最后回到娇杏身上,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闻声,都惊讶的望了过去。
躬身站在堂下的柳芳,此刻也大感意外,不确定道:“公堂之上,不可轻言!”
“谁?!”,愚成龙站起身,问道。
“不知大人,可曾读过《金瓶梅》?”,冷水寒问道。
“你这小儿,胆敢戏弄本官不成?!”,愚成龙颇有些气恼,怒道:“本官饱读圣贤书,岂会翻阅此等污秽小说!”
说罢,愚成龙又坐回位上,伸手摸向令筒。
“等我说完,大人责罚也不迟”,冷水寒面色如常,淡然道。
“那《金瓶梅》一书,作书人署名兰陵笑笑生,这显然是个假名。”
“坊间传闻此书是前朝王世贞所作。当年他父亲把《清明上河图》献给严嵩,被严嵩之子严世蕃误作为赝品。严嵩大感不满,就此将王世贞父亲残害至死。”
“王世贞得知,严世蕃平日酷爱阅读污秽小说。代入之时,常常用手指蘸着口水翻阅。为了替父报仇,王世贞写下《金瓶梅》,并在书纸上涂抹毒药,送给了那严世蕃。”
“你的意思,凶手是在纸上下毒?”,愚成龙恍然大悟道。
“不错,方才大人说饭菜、酒杯都无毒,不知可曾验过内堂里的书信?”,冷水寒望了眼柳芳,继续道:“贾世伯在席间,曾翻阅过一封书信,还是用手指蘸着口水拆开。”
柳芳闻言,不由变了变脸色。他哪里想得到凶手会在纸上下毒,忙向愚成龙请罪道:“下官失职,还未曾勘验。”
“还不快去!”,愚成龙再次起身,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