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诸人心思各异,一门心思看戏者有之,无动于衷者有之,还有面带冷笑者也有之,水溶扫了诸人一眼,心中冷笑“看来这谢鲸人缘也一般呀!”说话间,帐外匆匆跑进一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邋里邋遢,军容不整。见众人都看着他,又望向上首,见一军装打扮的年轻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谢鲸对水溶还有些印象,赶忙上前叩拜道:“末将谢鲸参见王爷。”
水溶面色如常道:“谢将军以后在这军营了莫再以爵位相称,军营里没有什么王公侯伯,都是神枢营的将领,所以,以军职称呼即可。”
那谢鲸抹了头上一把汉,忙不迭回道:“是,是,末将昨日身体不适,今日未能与诸位将军一同迎候统领,望统领恕罪。”
水溶见下首众人都面无表情,唯独有两人面露不屑,心中暗暗记下这两人。又对谢鲸道:“不妨事,既然谢将军身体不适,那今日便好生歇息吧,本将许你告一天假。”
众人一听,皆大感无趣,本以为有好戏看,结果这统领大人只不过是外强中干。那之前对谢鲸不屑一顾的两人也是一脸大失所望。史鼐也是心中一松“看来刚才只是做做样子,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武勋一脉。”水溶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也不在意。
谢鲸一听,赶忙谢道:“末将谢统领体恤,不过末将身体已无碍,不敢耽误了军务。”
水溶又道:“既如此也罢,不过若是谢将军身体又有不适,切不可隐瞒本将。”
谢鲸听了一喜,心道“到底同是武勋之后,心中还是念着武勋的情意。”
谢鲸再次叩谢,水溶又说了些让诸将各司其职的废话,就让各自归营。待众人出了帐,李焱才忍不住道:“王爷,就这么放过那谢鲸,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哪像有病!”
水溶轻笑一声道:“急什么,好菜不怕晚,就让他们都以为本王只是做样子。”李焱听出了王爷的言下之意,也笑了下不再吭声。
到了晚间,水溶没提前跟任何人打招呼,带着李淼二人和一小队亲兵朝着谢鲸的营地走去。四品以上的武将是可以有自己的亲兵营的,只不过人数上都有一定的限制。太上皇只给了水溶一个二百人编制的亲兵营,毕竟在京师,人数不必太多。
水溶一众人来的悄无声息,进了谢鲸的大营,各处把手的官兵一听是统领大人,不敢多问,令牌都没查验便放行了。水溶心中摇头,一路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谢鲸的营帐。
听到亲兵的通报,谢鲸急道:“怎不早来通报!”这会也顾不上骂人了,赶忙手忙脚乱地想把桌案上的酒肉收起来,水溶一众就已经进了帐。
谢鲸一看来不及收了,只得先上来参拜:“末将谢鲸见过统领。”见水溶未答话,望向自己身后的案桌。谢鲸脸色尴尬,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水溶神色玩味,走到谢鲸的桌案前坐下,指着一桌酒菜笑道:“谢将军真是好胃口,看来确实是身体无恙了,又是鸡鸭鱼肉,又是美酒佳肴。”
水溶的揶揄让谢鲸心中一慌,赶紧跪下道:“末将有罪,请统领责罚!”
水溶微眯双眼又道:“谢将军有什么罪?”
谢鲸道:“末将私自在军中饮酒,违反军规。”水溶不置可否,望着他不发一语,示意他继续。
谢鲸见水溶较真,只得无奈道:“按军规,私自在军中饮酒当杖二十。”
水溶面无表情道:“那就按军规办吧!军正何在?”军正自外间急急忙忙进来听候统领吩咐。
水溶道:“谢将军私自在军中饮酒,违反军规,带谢将军下去,按军法从事,杖二十!”
那军正领了命,便让两名兵士将谢鲸带到帐外施刑。没过片刻,便听到谢鲸的大呼小叫。
待执完了法,那军正进来禀报到:“回统领,二十杖已施完,许是有恙刚愈,加之天气炎热,谢将军晕了过去。”
水溶冷笑道:“你倒是善解人意,走吧,去看看我们的谢将军。”那军正脸色一变,唯唯诺诺地跟在众人后面出了帐。
水溶走到近前,见木凳之上谢鲸耷拉个大脑袋像是睡着了似的!冷哼一声,跟旁边的李焱一使眼色,李焱会意,走上前来揭开谢鲸的衣裤,只见屁股蛋子白里透红,哪有一丝一毫的伤。
水溶一声冷笑,望了一眼谢鲸。又转身冷冷注视着那军正,那军正浑身一冷,背后直冒凉气。赶紧上前跪倒在水溶面前,磕头道:“统领恕罪!统领恕罪!”
水溶懒得与他多说,只是与李焱道:“李焱,军中弄虚作假,欺瞒上司,怎么处置。”
李焱上前一抱拳道:“回统领,轻则杖五十,重则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