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不必如此动怒,民妇如实说便是了!”见她还算识趣,吴国光伸手示停,几个衙役这才没有造次。
吴国光正期待得到金氏的回答,也好在唐剑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然而,唐剑秋对于这个结果显然不满意,故而刻意问上一句:
“金氏,对于熊老爷一事,本镇抚亦是深感痛惜,你可知你的丈夫是如何死的?”
金氏抬眼看了这俊俏的男子,莫名觉得这阿郎顺眼了起来。
虽不知面前之人身份,不过有一次他可以确定,能坐在公堂之上,作为旁听之人身份地位定是不凡。
“是被人用刀捅死的。”
唐剑秋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冷笑一声。
他眉头一挑,对此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哦?不是心疼病死的么?”
金氏杏眼瞪大,似乎没想到唐剑秋会这么说,熊怀真见了顿时急了,慌忙插上一嘴:
“胡说!分明是被刀杀死的!这腹部一刀先且不说,光是这胸前那伤就足矣要他命嘞!”
“此事恐怕连吴大人都不曾查看得如此仔细,你又如何知晓?可是认真看过?”
一般来说,人出于恐惧,在见到尸首时会慌不择路,甚至衍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何况此人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
一般来说富贵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贪生怕死的念头,更是把金钱看得格外重要,只有极少数人会因为心理素质强大而镇定查看,甚至观察得如此仔细。
要么那人是朝廷命官,有了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是早已习惯的,要么此人就是凶手!
“这……我……”
熊怀真自知理亏,支吾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吴国光瞬间得到清醒,被唐剑秋这么一点像是打开了思路一般,显得尤其激动,拾起惊堂木就往桌面狠狠一扣:
“你们两个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从你们二人方才的举止来看,分明是知道实情,若是没有猜错,这分明是害命!快说!究竟因何将熊老爷致死的!”
那些个和稀泥的衙役见吴国光办事难得如此认真,一时兴起,碰着水火棍齐棍助威,恐吓道:“招!招!招!”
熊怀真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面色已然吓坏,险些就没有直接当场吓尿裤子,“我……此物并非家父送的,乃是我这个做嫡子的一片孝心。”
“放肆!”
吴国光险些脱口而出放屁二字,他还从未听说如此可笑的答案。
惊堂木再度一拍,吴国光余威更盛,“簪子乃是女子私有物,只能送身边最为亲近之人,
你身为家中嫡子,应当勤奋好学,赚取功名,谨慎恪守父道,维护他的名声赚,这世上又岂有做嫡子的送庶母发簪的道理?”
他自然知道此举的确是有些逾越了,眼看事情瞒不下去了,熊怀真自知理亏,也清楚明白这遮羞布藏不住了,只能选择如实交代:
“这……小人不要这张脸了!小人承认跟庶母通奸的事实,但并未谋杀生父啊!”
此话一出,就连被陷害的戚虎都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未想过,真相居然如此!
“恩人,您……”
他的脸上写满骇然,甚至乎被不可思议的情绪琐覆盖。
然而,熊怀真并不想过多解释,对于这种被自己强行拉下来的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够了!你给我闭嘴!”
熊怀真实在气不过,没想到因为一时嘴快将此事泄露了,如此一来那可就麻烦了,得想办法让他背这个黑锅才行!
吴国光惊堂木一拍,怒喝道:“熊怀真!你的眼中可有本县?”
听到这,熊怀真这才稍微老实了一点,可即便如此仍旧有所不服。
嫡子竟与姨母通奸,这放古至今都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何况两人所做之事早已违背人伦,再加上又将其父残忍杀害!
凡此种种早已引起了人神共愤,哪怕是这个糊涂县令吴国光也听不下去了!
他年过四十五,此等天理难容之事也是头一次听说。
“好你个叼嘴的奸夫!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父母既生养了你,应当好好孝敬他到百年之后才是,
可你非但没能尽孝,反而这般愚钝,并将其残忍杀害!
你与你生父妾室胡作非为,同床共枕,可对得起你父亲在天之灵?你敢说你们二人通奸,从来没有想过除了熊老爷以绝后患?”
吴国光气急败坏,恨不得将这种人诛之!
“我……草民那不过是想想罢了,并未真想过弑父啊!求大人开恩!”
熊怀真也只能通过磕头的方式求饶,吴国光并非铁石心肠,可今天这样的事情真是惊世骇俗,骇人听闻,至少是他碰到过的,史前无有!
“够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平日里看你言行举止风度翩翩,倒也像个正人君子,可如今一见是本县看错了,
似你这种败类,若是不受些皮肉之苦是不会说的!公堂之上还敢避讳不说?来人!还不快抬上刑具,先给他一顿教训!”
话落,几个手脚利索的衙役就要准备抬上刑具用在熊怀真身上。
熊怀真也是彻底吓怕了,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些什么也瞒不过唐剑秋这个旁听的慧眼,也只能向他们二人如实交代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