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先说道,最有优势的就是袁绍、袁术二兄弟,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所以袁绍才能成为讨董联盟的盟主。可是讨董联盟失败,最大罪魁就是他们,兄弟不和、相互猜忌,又同样的自私自利。
刘备对袁氏兄弟在讨董联盟时的所作所为,详细地介绍给赵云听。赵云得以更深入地了解袁绍和袁术的为人,与他在邺城的遭遇相印证,更加确定了他逃出邺城的正确。
赵云从公孙敏那里听说过曹操和孙坚在讨董联盟里的英雄事迹,也曾和夏侯兰他们议论过,这次又向刘备认真问起。
刘备说:“曹操有家世、有胆识,怀有忠义,算是个英雄人物,不过从现在看威望还不够,力量还不足,还要看日后的发展。”
十八路诸侯讨董时,曹操算是其中一路。但他是刺杀董卓失败,从洛阳弃官潜逃回乡的。当时曹操并没有自己的地盘,只是得到家族势力资助,在家乡招募了数千义兵。
曹操在讨董作战时奋勇向前,但因为兵少又得不到盟友支援,屡遭败绩。讨董联盟解体时,曹操成了最失落、最郁闷的一个,手下只有一千余人的队伍,靠着袁绍的接济度日。
上一年秋天,公孙瓒在渤海郡大破青州黄巾军的时候,曹操也正在兖州东郡与黑山军的于毒、白绕等部作战。东郡位于兖州北部与冀州魏郡相邻,对袁绍来说是重要的南部屏障。曹操在东郡对黑山军的作战行动,正是在袁绍的授意和支持下进行的。
虽然曹操没有取得公孙瓒那样的辉煌战绩,但总算击退了黑山军,保住了东郡。因此,袁绍表奏曹操做了东郡太守。曹操这个东郡太守之于袁绍,比刘备这个平原相之于公孙瓒,在独立性上也只强了一线而已。所以曹操这时一般只被看作是袁绍的手下小弟。
刘备评价孙坚,也是有胆识、有能力的一位。“联军对董卓的胜仗主要就是孙将军领导的。但从其私藏御玺,联结袁术看,他恐怕也难当大任,只能是一个地方割据人物而已。”
这时,孙坚为袁术表奏的豫州刺史,正在袁术的支持下,与袁绍表奏的豫州刺史周昂争夺豫州。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就是在这场争夺战中被袁军的流矢射伤身亡的。
为弟报仇,正是公孙瓒攻打袁绍的理由之一。而公孙瓒派公孙越到袁术那里帮忙,也是为了结好袁术,寻求结盟共同对付袁绍的。
对于他们依附的公孙瓒,刘备还是高看一眼的,或者对着赵云还是抬高了说的,并没有说起公孙瓒与袁术结盟之事。
刘备说:“从天下各州来看,幽州应该是文治武功配合最好的地方了。以公孙将军的勇武、谋略,加上刘太尉的仁政和声望,如果二人能够同心协力,将是最有希望恢复天下的力量。”
那两人不能同心协力呢,刘备没有说,赵云也没有问。
一连几天,刘备和赵云晚晚促膝长谈。这可让另外两个人不免心生妒忌,那就是公孙敏和张飞。
先说公孙敏,这些天可没少找赵云。但赵云初来乍到,为了避嫌,不想与公孙将军的妹妹走得太近,加之赵云在男女之事上本来就比较拘谨,所以赵云见了公孙敏心里虽然欢喜,但却没有怎么呼应公孙敏的热情,显得有些冷淡。
刚开始,赵云要和刘关张部署开展夜袭的事情,公孙敏对赵云的冷淡也没有太在意。她只是在旁边默默打气加油,希望赵云能够一战成功,让全军将士刮目相看。
但夜袭战之后,赵云对她还是不甚热情,反倒是和刘备夜夜长谈。这让公孙敏越想越气,但又不好发作,便找到公孙瓒,让把赵云派给她们女兵做教习。
开始公孙瓒不同意,但架不住公孙敏软磨硬泡,还说要帮兄长笼络赵云。公孙瓒无奈,便答应了。有了这把上方宝剑,公孙敏找赵云就更加方便了,也更加名正言顺了。
说了公孙敏,再说张飞。
刘备天天找赵云喝酒谈心,把赵云当个宝贝似的,感觉比和关羽、张飞还更亲。虽然张飞明白大哥是为了笼络人才,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几次向关羽抱怨。
其实刘备对赵云这样好,关羽也是心里不爽,但关羽识大体,能忍住,并劝慰张飞道:“咱们二人和大哥已经是如亲兄弟一般了,还用天天没事那么套近乎吗,这个赵云,还不是咱们自家人呢,所以要加倍表示亲近。”
“为了这个赵云,值得吗,他有多大本事?那晚夜袭,他畏手畏脚,都是我老张冲锋在前,结果大哥还在公孙将军面前称赞他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将才。”张飞嘟囔着说,“有机会我一定要找他好好打一场,看看他的成色如何。”
“三弟切勿莽撞,浪费了兄长的良苦用心。”关羽叮嘱道。
“二哥,等着瞧好了,我自有分寸。”张飞是个直性子,不满意就要表现出来。
转过天来,刘备带着关羽、张飞一起来找赵云。
当时,赵云正在练兵场上,带着一队士兵用木枪练习格斗拼杀。所谓木枪,其实就是没安装枪头的枪杆,练习的时候全当长枪使用。赵云亲自下场与三名士兵对练,边打边指导士兵遇到强敌如何配合作战。
见刘关张到来,赵云便让队率带着士兵继续练习,自己则小跑着迎了过来。
几人寒暄之后,张飞便说要跟赵云比一比武艺。这几天张飞一直惦记着这事,这时在练习场上遇到,自然不会放过要和赵云比试的机会。
赵云虽然谦虚地说,自己工夫粗浅怎么能和张三哥相比,却很明显是客气的说辞。张飞、赵云都把目光看向刘备,意思是要不要比武,就看刘备的意见了。
从赵云这边来说,也是希望和关羽或张飞比试一下的。一是,近来他通过和刘备谈话甚觉意气相投,对刘备也是更加敬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刘备面前展露一下武艺,也好对得起刘备的如此用心拉拢。二是,他早就听说了刘关张的英雄事迹,尤其是张飞独战吕布五十多回合不分胜负,简直是勇武绝伦,他守着这样的人物,如何不想试一试自己的武艺到底如何。
从刘备这边说,也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赵云的武艺到底有多强。说实在的,刘备对赵云的武艺多是听说,不管是以前剿灭山贼,还是在界桥枪刺麹义、率军冲击袁绍中军,他都没有亲见。他见到的就是赵云以一敌二,拖住颜良、文丑且战且退。当然,这也很厉害。刘备就是看到了这一幕,还有夜袭时赵云表现出来的审时度势,他才要这么用心拉拢的。
不过,赵云武艺到底有多高,能不能达到关羽、张飞的水平,刘备也不能确定。这次听张飞说要和赵云比武,他也乐得一见。
刘备看张飞和赵云都在等他表态,就笑着说道:“你俩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也想看看你们比试。不过刀枪无眼,不如你们就用士兵练习用的木枪,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如何?”
赵云自然是怎么比都可以,因为他不在意输赢,觉得输给张飞也不算丢人。
不过,张飞这边就不这样想了,张飞觉得和赵云比武一定要赢才行,就是打平也要占上风才好。
听刘备这么说,张飞立马反对:“大哥,这可不行。大丈夫征战沙场,生命都可不要,比试武艺有些小的损伤怕什么。拿两个木棍,比画一下花拳绣腿有啥意思。我老张上阵杀敌靠的就是力猛矛沉,比武就要在马上真刀真枪的比才有意思。”
刘备又看了一下赵云。赵云拱手说:“那就按张三哥说的办。”
刘备于是说:“好,那么你们可要小心些才是。”
张飞见自己的提议被接受了,就笑着说道:“大哥放心,我绝不伤他性命就是。”
听张飞这口气,好像他赢定了似的。刘备和赵云对视一笑,但笑里含义却有不同。
张飞和刘备说完,就吩咐亲兵回营去取他的长矛和坐骑。赵云和张飞要比试武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很多兵将都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