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没等祥子开口向沐子胥认错。
沐子胥幽低的嗓音抢先一步:“赔罪倒是不至于,在下只希望你从今往后能改一改冲动的性子,能动脑子的时候,就不要动拳头。”
他清瘦俊朗的脸颊漾起一抹温和浅笑,微微颔首告辞。
沐云歌疾步追上了兄长的步伐。
祥子鼓着黝黑的腮帮子,虽然沐大人没有逼着他低头认错,可是最后丢下的那句话却也足以打他的脸。
能动脑子的时候,就不要动拳头!
这分明就是在说他没脑子!
旁侧有士兵撞了撞祥子的胳膊,压低嗓音提醒:“从明儿起,咱们可就全都归沐大人管,你日后行事说话可都得小心点,别再惹了他。”
祥子撇撇嘴,鸭子死了嘴壳还硬:“就算他给我穿小鞋,我也不怕……”
再说了,沐子胥不过是个外来客,只是仗着定王器重他罢了,等完成了西北赈灾的任务,他终究还是要滚回青州去的。
沐云歌在走出后院的青石小径上,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嗓音问:“哥,你刚才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方才听闻林月娇接近过草药物资,他们兄妹心里都有一丝担忧。
“事到如今,就算担心也没有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沐子胥脸色沉下,若有所思。
其实刚才他可以强行下令,将所有的药材开包检查,看看有没有可能会被林月娇动过手脚。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沐云歌凝盯着兄长的神色,轻声问:“如果哥哥也觉得那些药材可能有问题,我现在就回去开包检查。”
“歌儿,此时万万不可!”
沐子胥倏地停下脚步,目光与她相对,神色更显凝重:“明日就要迈向西北境地,这个时候若是草药真出了问题,影响的不仅仅是赈灾,还会乱了军心!”
刚才发生的一幕沐云歌也看见了,军营里的将士对沐子胥并不服气。
倘若再爆出药材出了问题,一旦军心动摇,恐怕没有将士会愿意随沐子胥一同前往西北赈灾,因为明知道这就是死路一条。
沐云歌前思后想,也顿时明白了兄长的用意。
“可是……我们的药材原本就短缺,倘若这一部分药材再出问题,就算到了西北,恐怕也难解燃眉之急。”
虽然沐云歌的实验室有取之不尽的药,可是反复进去取药也是需要时间和空间。
倘若疫情群体十分庞大,仅仅要靠她一己之力,恐怕也无法做到。
先前他们损失了过半的药材,但剩下的另一半药材,起码还能支撑着组织当地的大夫一起齐心协力的煎汤制药,也能为控制疫情起到一定的作用。
可眼下,沐云歌和沐子胥的心里都没了底气。
他们都不敢确定,这些剩下的药材会不会被林月娇动过手脚,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开包检查。
沐子胥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轻落上沐云歌的肩头。
只闻他轻叹一声:“为兄早就说过,不让你淌这趟浑水,你偏不听……趁着明日进入西北境地之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沐云歌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声音还带着几分打趣:“哥,你这是又想甩掉我?”
她身为大夫,行医济世、救死扶伤是本职!
虽然眼前未知的因素很多,也是困难重重,但沐云歌是性格独立的现代女性,她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
就算失去了所有的药材,她不是还有一间实验室吗?
也并非一点儿希望也没有!
而此刻,沐子胥并不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
他那张白皙俊逸的五官,依然看着毫无波澜,语气却是凝重:“歌儿,你知道哥哥是认真的,一旦进入了西北境地,就真的再也没有退路了!”
沐子胥落在妹妹肩头的手掌,意味深长地紧了又紧。
似是希望沐云歌能够回心转意。
忽地,沐云歌皓腕翻转。
她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轻轻扬在半空。
这是一条挂着金穗的玉佩,在沐子胥的眼前晃来荡去,看着着实眼熟。
当认清这块玉佩是沐家的传家之宝时,沐子胥平静的眸底激起波浪,脸色骤变。
“是爹的随身佩玉?歌儿,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自从进了黎州城,沐云歌一直还没有机会和兄长单独相处。
关于她从孙北望那里得到了沐睿玉佩的事情,也还没能来得及和兄长说。
“是从天罗宗一个叫孙北望的中年男人手里得来的,他说这块玉佩是从西北王世子府的三姨太得到的这块玉佩,看样子……爹的失踪和西北王府的人脱不了干系。”
当初沐睿是为了追寻爱女沐如雪才离开京城,沐如雪离京的目的,也正是到西北王府去搬救兵的。
沐睿的玉佩竟然落入了世子府的三姨太手中,那他的安危也着实更加令人担忧。
“哥,你也别再劝我,这次前往西北我会竭尽全力的控制疫情蔓延,你就负责寻找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