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房后,古永元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去和刟贝子一起喝酒招待睿慈。这些天他一直在和王爷商量事情,希望王爷能够在皇上给他说好话,让他去边塞公事。但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王爷都会避而不谈,谆谆告诫道:“你若有此意,就应当勤于进谏皇上,京城内外,都可以为皇上分忧。””
显然,无论是王爷还是夫人,都不希望他离开北京。刚刚在书房里和王爷聊了几句,古永元就更烦恼了。
沿着鹅卵石小路,进入徽园,向楚风楼走去。徽园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小桥流水。春日明媚,更显宁静。
“小王爷。”假山后面,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呼唤着古永元,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浮现而出。
古永元抬起头,有些惊讶。正是王爷妃之一的赵氏。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绿色连衣裙的年轻侍女。
“亲爱的姨母。”古永元恭敬行礼。
赵氏三十多岁,天生丽质。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纱裙,上面点缀着散落的花朵,衬托出她的魅力。她是天津蓟州人,本来是被府里买来当丫鬟的。与王爷共度一夜之后,一时兴起纳她为妃。不过,这一安排在王府内却是十分谨慎的。他们为她指派了几个女仆,但她从未正式进入这个家庭。而且,她的妃子身份是非正式的,地位连婢女都算不上。温情几天后,王爷对她失去了兴趣。这些年来,赵氏一直在府邸里小心翼翼地行走,如履薄冰。虽然她的地位比普通侍女稍高一些,但她的处境却危险得多。就算是和主夫人、副夫人身边的侍从相比,她也不敢得罪。她时时担心自己会失宠一位夫人,担心不高兴的夫人会在王爷耳边低语几句,把她送走。这些年来,王爷很少拜访她的寝宫。
面对古永元这个王爷的宝贝,整个王府的小少爷,赵氏更加的拘束了。她礼貌地行了个屈膝礼,虽然沉默,但眼睛却微微泛红。
“阿姨,需要什么东西吗?”古永元对赵氏的态度确实相当友好。尽管他没有强烈的平等观念,但他知道她经常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每逢节日和特殊场合,他都会送给她丰厚的礼物。
赵氏还没开口说话,泪水就已经从脸上流了下来,如珍珠般滴落。
古永元感到很无奈。就算他不介意,八卦的力量也是巨大的。王爷妃在他面前哭,很容易就会闹出丑闻。
“姨母,你受了委屈,我会跟父亲说的。”古永元急着要离开。他不太喜欢和哭泣的女人打交道。
“不,请不要,主上。主上会严厉惩罚我的。”赵氏吓得脸色惨白。
想了想,古永元劝道:“姨母,您先回自己的寝宫去吧,待会儿我会让小妾去看看您,您有什么心事,可以与她分担。”有妙晴身边,其实在某些方面也是有好处的。
赵氏眼里还含着泪水,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姨母就等小夫人来了。”妙晴,未来的主夫人,地位远胜赵氏。
...
古永元不会反悔对赵氏的承诺。他明白,她鼓起很大的勇气向他寻求帮助,而她的请求可能是在经历了相当大的内心动荡和痛苦之后才提出的。当天晚上,古永元将妙晴送到了熙春园赵氏的房间。妙晴非常听话,按照古永元的吩咐,没有大惊小怪的就去了赵氏的住处。
而妙晴也没有让人失望。回来后,她向古永元详细讲述了赵氏的情况。原来,赵氏的娘家出了麻烦。
蓟州有一个名门望族,姓施。他们被称为施家三杰。长子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拥有大量财富。二儿子受过高等教育,在一位有权有势的边疆太守手下担任官员。三儿子事业顺利,在南方某省当道士。
赵氏的娘家与施家同一条街。不过,当年早些时候,施家已经开始扩建宅邸,打算建造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大宅邸。由于施家的影响,周边一些家族要么屈服于权力,要么被金钱诱惑,将财产卖给了施家。最终,只有包括赵氏娘家在内的两三个家庭不愿意放弃祖籍。
赵氏的外婆很迷信,赵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槐树。老太太坚信,这棵树掌握着赵家的风水。如果这棵风水树被砍倒,整个赵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甚至可能导致整个赵家的灭亡。
于是,赵家拒绝将财产卖给施家,双方因此产生纠纷。最终,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导致赵家两个儿子受重伤。大儿子被打得很惨,至今仍卧床不起,口吐鲜血。
然而,赵老夫人却全然不知道,她的孙女是王爷府的小妾。在她心里,赵氏还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但话又说回来,即使他们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一个王爷府的丫鬟,一旦放到民间,依然会让人感到恐惧。出于关心,老夫人让人给赵氏写了一封信,写出了令人心痛的情景。信中催促赵氏想办法说服施家购买他们的房产,并请求施家宽大处理,希望他们能够原谅过去的过错。
妙晴也带来了赵老夫人的信。古永元读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施家的强大,已经把老老夫人吓坏了,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古永元不禁有些惊讶,赵氏竟然如此胆怯。她连自己在王爷府的地位都不敢向自己的家人提起。不过转念一想,古永元又有些明白了。赵家一定是因为赵氏与王爷府的关系,才有底气站出来与施家作对。如果她说出了自己雍王妃的身份,不知道她的亲戚们会作何反应。在当地社会,这些亲戚可能会变得专横跋扈。
而且,如果赵家出了事,赵氏知道,她在王爷府的日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如今在王爷府过得安逸,只是因为那些争宠王爷妃的人不再打扰她了,她们再也没有借口在王爷面前说她坏话了。
于是,赵氏更加小心翼翼,在家人面前守口如瓶,免得他们无意中再伤害到她。在家人眼里,她只是王爷府买来的一个丫鬟而已。这就是为什么她多年来一直无法探望家人,尽管她很想探望。毕竟,她需要得到主人的宠爱。
了解赵氏的性格,她平时生活也很节俭。她肯定给她的家人送去了一些帮助,尽管数量不可能很多。
古永元读着信,不禁摇了摇头。老夫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可见,施家的嚣张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赵家不提赵氏“雍王府丫鬟”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施家要么是不相信,要么就是习惯了霸道,对京城世家的花花草草不太在意。
打着“雍王府丫鬟”这张牌,赵家的待遇如此之差,足见蓟州的暴虐。
四牌楼东侧,雅致的临春茶馆,三层小楼,装饰精美,绣花窗帘,衣冠楚楚的食客川流不息,古永元坐在二楼的豪华包厢里,喝着茶。一边听对面的中年男子讲述在上海建厂的情况。
旁边坐着一位老书生,正是带着中年男子一起来的。他的名字叫孙瑾瑜。他曾是上海镇上的一位显赫商人,亦福祥钱庄的老板。在风剑会起义造成的混乱中,一福祥损失惨重,资产几乎化为乌有。
那个时候,很多商人都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几十年后,北京四恒钱庄受到八国联盟入侵的严重冲击,被迫倒闭,但仍然继续用纸币兑换银币,履行承诺。这种做法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凸显了保持良好声誉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