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有一队锦衣卫轮流抡着大锤在砸墙。
朱厚照脑海里莫名浮现起“八十!八十!”的bgm。
“拆家呢?”朱厚照不免感到奇怪,对刘瑾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回殿下,以前被抄家的人有些会将黄金白银藏在墙壁中。锦衣卫砸墙扒灶是惯例。”
朱厚照点了点头,走到书房里看看。
一个年轻点的锦衣卫在花瓶架里掏出几锭银子,老老实实地拿去登账。
还有个锦衣卫在一个画像那翻来覆去的查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突然,他的神色变得很兴奋,小心翼翼地拿着刀刺破了画纸。
画纸夹层中藏着几张纸,原本还以为是银票,没想到竟然是单据。再仔细一看,原是放贷单据,那利息之高,比坊间赌坊的驴打滚都要离谱。
他又取下其他几幅画像,也逐一刺破画纸。果不其然,其中亦有单据。这些单据竟然有数十张,落款都不相同,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家的。
他整理好后,高兴地冲着朱厚照扬了扬:“殿下,抄出高利贷的单据。”
这下好了,证据更加充分。
正在此时,一个小姑娘披头散发哭啼啼地跑来,“娘,突然来了好多穿靴戴帽的强盗!他们把女儿的床板都撬开了。”
只是刘氏面对这一群锦衣卫,已经六神无主,已如丧家之犬无暇顾及女儿。
朱厚照听见动静,探头一看,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点眼熟。
仔细一想,原来前几天见过面,是刘思贤的女儿——刘诗音。
刘诗音眼尖,一眼认出了站在朱厚照身后的王焕,随即一脸凶相:“是你这个乞丐!肯定是你们吓着我娘了!”
说话间,她突然拔出一旁一个锦衣卫的配剑,不管不顾地直冲朱厚照而来。
朱厚照在心里直呼好家伙,一言不合就开干啊?
刷的一声,随同长剑一起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只手,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慢慢汇集成一滩。
“啊啊啊!我的手!”刘诗音瞪大了眼睛,连退几步,抱着断臂吓得惊声尖叫。
刘氏看着女儿的断手,承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突然变得有些疯癫,痴痴地笑了起来,“好多手!好多银子!好多人!都死了!”
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朱厚照收起佩剑,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给她包扎好,免得失血而亡。”
“是,殿下。”
朱厚照又吩咐道:“吵死了,都关起来,待审问之后没官。”
“是,殿下。”
刘瑾派人将受伤的刘诗音和刘氏以及其他人一起锁在柴房去了。
所谓的没官,就是入贱籍。
大明有个机构叫做“教坊司”,教坊司始于唐代,名义上来说,教坊司原属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但实际上确实具有官方背景的合法“妓院”。
抄家过程中犯官的妻子和女儿往往就会被送到教坊司,充为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