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娘那儿有什么消息?”朱厚照伸手敲打着桌面,玩味的问道。
“回殿下,冬三娘在聚宝楼得到的情报里说,刘思贤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刘诗音,年十二。仗着父亲在朝任官,在老家嚣张跋扈惯了,年初被刘思贤带进了京城,准备养在身边好好管教。”
朱厚照回想起一些细节来,前几天在街上遇到小乞丐时,那站在人群最前面看戏的姑娘被几个恶奴护着,眉色之间带着一丝暴虐和嘲弄,还有手捻蝼蚁的畅快感。
就这样的人,手里没条人命说不过去吧?
刘瑾见太子不说话,揉了揉被踹痛的屁股补充道:“跟刘诗音一起进京的还有她的弟弟刘诗文,与刘诗音同岁。”
朱厚照眉毛一挑,“你不是说刘思贤膝下无子?”
“回殿下,刘诗文乃刘思贤胞弟所出,过继到刘思贤名下。”刘瑾一边说着,一边在茶盏里添了些水。
“你过来,”朱厚照招了招手,等刘瑾弯腰,在他耳边说道:“先这样……这样……然后那样……”
“是,殿下。”说完,刘瑾便退了出去。
刘瑾出去后,朱厚照躺在榻上努力想睡觉却睡不着,辗转反复许久。
倒不是因为即将要做坏事的兴奋难以入眠,而是怀念江南了。江南此时应是拂堤杨柳醉春烟了吧?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
早晚复相逢!
等着吧,等我先搞定京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江南,是一定要去的!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后,朱厚照准备去看看前几日在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
走在鹅卵石路上,湛蓝的天空下绿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
等到朱厚照来到学堂时,小乞丐正在图书角猫着。
他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一本书,以至于来人了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朱厚照笑着看了一眼。
第一眼就是: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小乞丐正投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看到那日犹如神兵降临救自己的太子殿下。
刘瑾见他不说话,不动声色的戳了戳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合起书,站起来躬身行礼,“小子见过太子殿下。回殿下,小子看的是《论语》。”神色之间皆是由心而发的恭敬。
朱厚照笑着打量着小乞丐,那日看起来也就七八岁,今日仔细一看,起码十多岁。约莫长期营养不良,看着比同龄人瘦小了些。
“你看得懂?给本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