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俞檀来说,胡闻歆为他打点的事务他可以记在心上,但却不能容忍对方说出来挟恩求报,尤其是那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就好像自己是吃软饭的一般。
他的脸色难堪的紧。
柳真真见势不对,哽咽起来,她一手捉住俞檀的袖子,连连摇头,“檀郎,真真、真真明白的,你以后要好好照顾逊哥儿和悦姐儿,真真可以离开,从此不再打扰你和夫人……”
胡闻歆闻言,“噗嗤”一声嘲讽地笑了出来,看向两人的眼神好似在看什么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傻子。
“你也别在我这哭哭啼啼,怪晦气的,贵妾可是要到官府上备的,俞檀,你不会忘了柳真真是什么身份吧?”
罪臣之女不充入教坊司那是因为她爹官职太低微,甚至连教坊司都不配进入!
柳真真可不光是罪臣之女,曾经还流落风尘,但凡有些规矩的人家都不会让这样的人沾上边,他也不怕污了门楣!
俞檀的脸色一僵,苍白的唇瓣抿起,欲言又止地想要张口。
却听胡闻歆重重一下,将茶盏放在桌案上,“你不会是想让我再帮你托人帮忙吧?俞檀,你哪来这么大的脸?我实话放在这,就你那点俸禄都不够上下打点的,你老娘喜好金银玉器,哪一样不是出自我的嫁妆?有我在一日,柳氏和她的外室子是注定不可能进这个大门,若是想进也可以,我们和离,从此男婚女嫁自然各不相干。”
“胡氏!”俞檀脸色惨白,大声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因为一个妾室你要和离?你们胡家就是教导你如此善妒,眼中容不下人的吗?”
“对!”
小厅外传来一阵连哭带嚎的声音:
“我不同意!谁家的男儿不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就你这么小心眼,连个庶子庶女都容不下?你可知你闹上这一场,让我们俞家面子上有多难看?胡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即便早就不将这一家子放在心上,听着老太太一口一句的诋毁辱骂,胡闻歆的心情也凉了半截。
没错,俞家这娘俩从没将自己当成过一家人,她在老太太看来就是一个有钱的冤大头,在俞檀看来就是一个有人脉,可以为他的仕途保驾护航的工具。
现在她们的日子平稳顺遂了,便迫不及待将柳真真和两个外室子接过来,好在她从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并非是她和这娘俩的相处方式有什么问题,根本就出在这娘俩身上,她们的根,她们的良心都烂透了,竟然还有脸来指责自己。
她看着跪在地上满面泪水的柳真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嘲笑。
柳真真当年也是被俞家母子抛下的一个,现在以为当个贵妾就有好日子过?她莫不是在做梦。
俞檀只知道画大饼,柳真真却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若想为她洗白身份,那唯有替其父平反,别说柳真真的父亲是真贪污纳垢,就说俞檀想要颠倒黑白,他那点不足为人道也的官职配吗?
没有胡家的庇护他到现在还只是个七品小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