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万寿节,对于已经就藩的藩王来说,无非就是献上宝物为皇帝贺喜,东西到了也就罢了,而皇帝的意思分明是将他们叫回京城然后就不用回封地了。
这才刚帮皇帝解决了越国的乱象,就被恶心了一口,她怎么都觉得憋屈极了。
给足了赏钱,几个小内侍欢快地离开了。
她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臂为她整理了一下身上厚重的貂裘披风,又顺势抱走了怀中的小景曜。
秦临渊嗓音很是平静,听不出半点喜悦或愤怒,只是淡淡地说:“不用在乎,反正还有三个月,回去又能如何,咱们在徐州的根基已经稳了,军权都是我手上,回去也好,还能让你多跟岳父祖母那边见见面,两位老人都还没见过咱们儿子呢。”
甄汨珞就是纯粹膈应这种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她看向毫无察觉还在傻乐懵懂无知的儿子,颇有些无语,“若是咱们俩回去半个月时间即可,带着儿子就提前一个月时间走吧,平时还能多歇歇,免得儿子岁数小水土不服。”
小景曜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在背后掏了掏,猛地展开,掌心竟然还躺着一朵已经被“肢解”的红梅,那梅花可怜兮兮的,悲惨极了。
飞羽眼神一紧,故意说道:“小世子是在给王妃献花呢,才几个月大就这么懂事了。”
甄汨珞嘴角抽搐地盯着那朵花,骤然看见了小景曜背后一棵已经秃了半边的梅花树,捏了捏儿子白嫩可爱的小脸蛋,责怪道:“你小子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啊,多少也得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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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
“呸!真晦气!”甄羽霜身边的婢女玉蓉冲着那飞走的乌鸦狠狠淬了一口,“现在就连这种晦气东西都能在咱们府上踩上一脚,当真是世间万物都拜高踩低!”
“玉蓉你别说了……”另一名婢女玉芷对她使了个眼色。
甄羽霜神情淡然又麻木,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乌鸦飞走,喉咙之中溢出一声苦笑。
可不是,树倒猢狲散,如今邺王府不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吗?
从御林军入府搜查之后,他们好像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于是邺王府上下才得以逃出生天,不过圈禁是跑不了了。
自从那日之后,徐妙妙变得更加狠毒怨怼,府上的吃食都是宫里送来的,下人根本不许离开,已经有好几个下人趁着半夜打算偷些东西离开王府,却被看守在外的御林军发现当场诛杀。
后来也就没人再敢逃跑了。
不到一会玉芷又匆匆跑了回去,低垂着头胆怯地说:“侧妃,该用膳了。”
她打开那食盒,甄羽霜轻轻扫了一眼,满眼讽刺。
玉芷很是害怕,生怕主子当场发作。
食盒里放着两个冰凉的馒头,旁边只有一道看不出是什么菜叶的水煮青菜。
甄羽霜面无表情地说:“我不饿,你们俩分了吧。”
大厨房还有点良心,送来的起码不是馊的,现在好东西都供着前院和芙蓉阁,以徐妙妙对她不待见的程度,竟然还让人给她送饭,当真是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