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妄日授课，灵蜕大成

行不知多远。

路不知多深。

李平安已迷失了具体方位，想自行回返玄都城都要靠本体与战躯之间的感应。

随着伏羲善尸一声“到了”，这头大鱼撞入了一片阴云。

阴云仿佛被定格的混沌气息，在阴云之下还隐藏着一条条交错的大道，李平安的感知中，此地就如一个稳固的天地。

前方有一座仙岛静静漂浮，周遭包裹着浓郁的灵气，其内可见山岳湖泊，又可见舞榭歌台。

“不是回来，而是抵达，这里不是我的家乡。”

“陛下请。”

他们正说着，李平安的战躯突然轻轻战栗，脑后浮现出万千星辰轮转之异象。

他跳起身来，跟着妄日老人一同去了仙殿内侧。

“以力成圣，只是最高之境的门槛。”

时间、空间、信息？

好家伙，他这个老师已经悟到什么地步了？

“是！”

“陛下请入内，吾就送陛下到此了。”

“我试着让它死而复生……徒弟，你知道遗憾是什么吗？遗憾就是爱而不得，是在我没能力的时候亲人死在我面前，是在我有能力想要去忘记这一切的时候，又舍不得这些记忆。

“啊，他们啊，”妄日老人轻轻挑眉，“这个很简单，在洪荒找些濒死生灵，把他们放在一个完整的小世界中，让他们自然成长，等果子熟了就搬过来……随意采摘。”

李平安顿时心头火热。

这才是最不合常理的。

“还是回到岁月上来，你在混沌海中、没有洪荒天地规则干预的混沌海中，如何感知岁月流逝？

“很简单，是你的道躯在感知岁月，因为你的道躯在不断的动，你思考时、思维在动，你飞驰时、自身在动，而你的动会影响混沌海，混沌海也因为你多了一份动。

“蜃？梦中有诸世界？”

仙鹤回旋仙人舞，珍奇遍地仙果坠。

“可是老师……”

“岁月？”

而后，道韵提升、气息凝聚，无边灵气汇入他战躯内。

“永恒就是静止，各种意义上的静止，你可以随意画一个区域建造你的神国，随意创造你的乐园，但一切都会变得无趣。

妄日摊开右手，掌心出现了一团混沌气息，而这混沌气息自行演化，划分清浊、显露天地、出现无数真灵闪耀，出现了一些在人族审美来看古古怪怪的生灵，而后快速归寂，重归混沌。

“这些仙人？”

“嘿嘿嘿，”妄日老人轻轻挑眉，“行吧，那把她们当装饰品吧，你要不选我随意帮你选几个侍女，你修行累了消遣用。”

“岁月就在此间悄然出现了，注意，我用的不是诞生，而是出现。

啊这？

李平安拿起一只仙果啃着，含糊不清地道：

“老师你谋划够深的，伏羲善尸是你手下，那些混沌巨兽也听你的，伱想攻打洪荒天地有的是办法。

“回主母，好多了，”温泠儿可怜兮兮地道，“大鹏鸟飞的太快了，我修为弱直接昏死太丢人了。”

李平安有些答不上来。

“当然是修行了，”紫遥正色道，“夫君本体大概要几十年才能回返，这几十年我可是要监督你的，成金仙前可不能有半点懈怠！”

李平安问：“在老师这里，弟子就不提洪荒天地之事了，只是跟老师学些本领……老师您所说的超脱之界，又是如何？”

若是换做婚前，李平安大概率是察觉不到这里面的问题之所在。

牧宁宁轻叹：“不知道呢，师兄说的，本体和战躯还是不同的。”

玄都城，新建的宫殿群中央。

但在此处，恰好是反过来的。

“很空旷，绝对的虚空。”

“多谢前辈。”

紫遥仙子捏着自己下巴，打量着帷幔内的李平安战躯，调整着此处的布置。

“真的可以……”

“这是学本领的必选项吗？”

“在永恒静止之中让你的思维活跃，这本身就是一种刑罚，对超脱者背叛了他们原生天地的刑罚。

他虽不知老师讲这个例子是为了什么，但听的还蛮有趣。

李平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为什么是我？

“除了无灵之界，如果老师想要无灵之界，抽取我的记忆似乎并不是难事。

其内乐声轻快，有十多位身着纱裙的女子翩翩起舞，角落中还有穿着宽袍的十多位乐师。

妄日缓声道：

“任何一种宽泛且对立的定义，都能解释有形之界是如何运转的。

李平安问：“哪般大道？”

李平安禁不住歪了下头。

这些……不是幻境？

此地竟有如此多的仙人？而且还是女子多过男子，他只是一眼看过去，环肥燕瘦、清秀成熟，竟是各具千秋。

但现在，他也非吴下阿蒙，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此间最大的破绽。

元神出窍，开始灵蜕！

……

妄日老人眺望着洪荒的方向，笑曰：“所以咱俩都是过客，休息够了吗？走！开始授课！你主元神过来了没？我给你准备了上好的先天五行气和五行宝物，你先把你的灵蜕大法推到第九重，我们再研究怎么继续强化元神！”

李平安立刻回神。

远远近近这数百仙子，在他踏入大阵之后，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让他很自然地成了全场的焦点，以他为中心做出了各种符合自身性格的反应。

“这就是抵达最高之境后才有的手段。

妄日老人缓缓摇头：

“等他发现世界的真相，即世界是他创造的，相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就会陷入长久的空虚和寂寞。

“所以，岁月就是动，乾坤相对的就是静，与岁月大道对应的乾坤，就是容纳整个有形之界的这个容器，这个容器本身就是绝对静止的。

入耳是丝竹之声、仙子的私语之声，大道无比稳固，就仿佛是洪荒天地延伸出的一部分。

温泠儿拱手行礼。

“你看混沌气息，若能取其内最小的那一点颗粒，用固定的速度从一个点运动到另一个点，你就得到了一个标准的岁月差，由此你就能感受到岁月的存在。

有妖娆妩媚的仙子对他抛来媚眼，有二八芳华的少女看一眼他就要避开视线稳一下心态，又有高冷美艳的女子瞥了他一眼就发出冷哼，还有一些带着兽耳、穿着清凉的女子在搔首弄姿。

“通天教主悟的是天地之道，他在观察天地之变化，由简至繁、再由繁至简，同样难入最高之境。”

李平安眨眨眼：“那老师您离开超脱之界，就是回来弥补遗憾吗？”

“可以，”妄日老人缓声道，“但那要经过超脱之界，还要去得罪一些厉害的超脱者，等你以后能超脱了可以自己去看看。”

“你应该听过蜃的神话吧？”

妄日老人轻轻挑眉，缓声道：

自家老师也开始享受上了？

超脱者自己捏的人啊？

还有就是，此地并没有灵鹫山，李平安并未感应到自己的小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