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妤不接话,任由他把自己揽在怀里。
恍惚间她想起前世,永昌伯府平反后,这男人许给了秦笙侧室的身份,将人迎进了门,后来她同二人在街上相遇时,齐渊牵着秦笙的手,瞧着很是恩爱。他平淡而疏离的同她打招呼,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相识的妇人。
如今他说永昌伯府谋反,却好似在说与自己全然无关的陌生人,她看不懂他,总觉得这一世的齐渊,比起上一世心思更深沉了些。
“原本这些事不应说与你知晓,但你如今大着肚子,我又牵扯进了永昌伯府的案子,咱俩的事虽说瞒的严,但有心之人若想追查,却也不是天衣无缝,告诉你这些,是要你心里有数,往后谨慎着些。”
他没明说,宋妍妤却也心知肚明,无非是他在外头结仇颇多,生怕有人得知了他俩的关系,报复到自己身上。
“这密道我也是偶然听前朝的旧臣说起,据说严松也是燕京人士,他位极人臣后,便将自己大半家资都运回了燕京,安全起见,还在地底修了这暗道,平时用来储存金银,战乱时也可藏身。”
宋妍妤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面上瞧不出半点情绪,“我虽是闺阁妇人,但也懂得几分家国天下的道理,齐大人既是为了国事不得已住进我这院子,我自是欢迎,但我也有一事相求。等此事一了,我与大人,无事便不要再见了。”
“你肚子里还揣着我的种,竟还妄想往后与我不再相见?”
“大人此言差矣,我乃是将军府嫡媳,我肚子里的也是将军府的正房嫡孙,劝大人还是莫要认错了。”
她语气坚决,齐渊双眸一眯,“二夫人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我与大人往后不见,对彼此都好。”宋妍妤说的坚决,面色更是平静。
齐渊气的一噎,却又听她说道,“我咽气后,这孩子还是你带走吧,魏家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他留在这里,不会有好下场。”
她语气越淡,说起这些话越让人觉得心酸,齐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两人不欢而散。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算计和防备,一开始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后来夹杂在中间的试探和误会越来越多,到最后竟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过往种种,在宋妍妤眼前遍遍而过,到最后凝结成齐渊的笑脸,终究是船头月浑云不渡,转眼光阴遽如许。
不过几日的功夫,永昌伯府案便有了结论。
盛极一时的秦家满门共三百余口人,秦笙父秦赢被叛斩立决,三日后行刑,除他外的男丁皆处流刑,放三千余里,女眷中因秦笙已然是齐家人,皇上看在齐渊的面上,并不曾对秦笙如何,其余女眷却全都没入了奴籍。
就连秦笙的母亲,秦夫人都不曾幸免。
秦夫人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辱,宣判的当晚便在狱中用衣带上了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