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四处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晃晃脑袋:“……有人在看咱们。”
转头对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同伴开口:“六儿去问问,人在哪里,记得给些钱,让他闭嘴。”
后方的人点头离去,敲响了旁边的门。
……
“讹鲁观叔父猎过最大的猎物是什么?”
“俺爹说他猎过老虎,家里有好大一张虎皮。”
“今天俺也要试试,爹说俺力气比他小时候要大,将来定然前途无量。”
马车碾过带有积雪的道路,完颜宗隽坐在马车里听着面前孩童说着天真的话语,心里有些不耐,偏生又发作不得,只是“嗯。”“啊。”“是吗。”“不错。”的敷衍着,时不时撩开车帘看看,见着城门的一刻,脸上露出笑容,紧接着又皱起眉头。
前方,城门处拉起了鹿角,只余两个一人通过的缝隙供人进出,且进来的人倒是简单,想要出去却要被检查包裹,而马车,只有他们这一辆。
什么时候设立的关卡?
完颜宗隽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陡然松开,好似没事一般。
“停下!”
城门的守将见着马车,压着刀柄上前伸手示意停车,外面车夫呼喊一声,马车缓缓停住。
“今晨勃极烈下令,车马出城要接受检查,任何人不得抗拒。”走动的声音传来:“车里面是谁?可有通行令牌?”
麻烦了……
蹙了下眉头,完颜宗隽招手让男孩过来,轻声道:“弹子,你去外面喝退他们。”
“哦。”
男孩应了一声,哗的掀开车帘出去,洪亮的童音响起:“哪里来的杀才,瞎了你狗眼,给俺闪开!”
明显疑惑的声音传来:“小郎君是……”
“俺爹完颜宗翰!还不滚?”
“小郎君见谅,今日若要出去,必须出示令牌。”守将压着火气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完颜宗隽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这……”
男孩到底没什么主见,忍不住回头看向马车,对面的城门守将顿时知道里面有人,连忙行个礼:“不知车内是哪位大人在?还请莫要戏耍小的。”
“啧……”
嘴里发出个音,完颜宗隽挑开带着皮毛的车窗帘:“是俺,俺要出城。”
“请大人出示通行令牌。”
完颜宗隽有些不耐:“哪有什么令牌,俺怎么未听勃极烈说过,给俺让开,不然宰了你这厮。”
守将摇摇头:“还请大人见谅,没有通行令牌,小的不敢放行,不然被上官知道了,也是死罪。”
完颜宗隽手一指:“你……”
“大人见谅!”守将抱拳低头:“小的也有守城之责,还请莫要难为小的。”
“好好好。”完颜宗隽手指连点:“俺走着出去行吧?”
守将低头:“请大人明示身份,小的好给恁登记在册。”
“完颜宗隽!”
说话间,腿上用力就要站起,对面却是呛的拔出弯刀:“奉勃极烈令,大人不得擅自出城,还请莫要为难末将!”
该死的完颜晟!
完颜宗隽咬牙捏拳盯着对面持刀的身影,半晌坐回去:“俺们回去!”
外面的男孩面上透出一丝不高兴,转身进了车厢。
马车咕噜噜的反转而回。
寒风吹过,金字的大旗在城头猎猎作响。
……
嘎嘎嘎——
车轮碾过硬土,带有浓烈气味儿的骡车走进街巷,车辕上的老苍头仰天打出一个哈欠,用洗的发白的衣袖擦了擦鼻子,盘算着今日能买多少酒。
天气太冷,需要些烈酒暖身。
骡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打开院门的老人方要回身赶车而入,陡然间觉得有异,猛的抬头,自家那破落的院子里站着几个精干的汉子,正欣喜的看着他,连忙转身要跑。
有人站起:“撒里那老丈是吧?这里有笔生意不知你做不做?”
老人站住,想了想回过身:“什么生意找俺?”
几个汉子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赚钱的生意。”,示意一下门外的车子:“老丈不妨将车赶进来再说,我们不是歹人。”
那老苍头想了想,出门拉着粪车进来,看着几人道:“进屋说吧。”
几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