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张了张口,随即低头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想了想,又进来:“那黄窗根他们……”
“他们有自己的事,你不用管。”吸了口气,曼都控着慢慢平静下来:“只要他们跑的够快,自会将麻烦引到齐国去。”
心腹应了一声,缩回身影,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嘴里呼喊着下面头目的名字。
不久,有船向东南开去。
……
海面上。
血腥气在船舱中飘荡着,韩凯顶着带有黑色毛绒的铁盔走在过道里,粘稠的湿滑的血液,在脚底发出“咕叽”的声响,一脚踹开船长的舱门,走进这较为宽敞的空间,皱了下眉头,走去屋中翻翻看看,木箱、橱柜发出砰砰的声响。
“入娘的,连点金粉都没有。”
一脚踹在床板上,踢的下方的板子一跳,这凶汉摘下头盔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什么东西,出门金银都不带,这些高丽人一点礼仪都不懂,活该你们被杀。”
正嘀咕着,外面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有士卒进来抱拳:“禀司马,下方船舱中发现一伙宋人。”
“啊?”韩凯一愣,将头盔扣上脑袋:“走,去下面看看。”
大步走动出去,士卒连忙向旁一让,跟在后面向着下方船舱过去,走道间,不时有穿着齐军装束的士卒将死尸拖去一边,浓郁的血腥气一直在飘荡。
韩凯走下阶梯,下到船舱底下,湿寒的环境里,几个穿着锦衣的人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看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下来,顿时站起,有人上前一步,牙关打着颤的施礼:“这……这位大王,我等都是宋民,还望能帮上一把,感激不尽。”
韩凯打量一眼,七男三女,初两个矮个子的少年郎,其余人看去面貌都在二十郎当岁,穿的不错,皮肤也甚是白皙,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拿手摸了下钢髯,嘴里轻声嘀咕:“……入娘的,都是些猪仔。”
“嗯?恁说什么?”前方的青年男女没听清,都是愣了下。
“来人。”韩凯懒得搭理他们,转头冲着士卒开口:“将这些猪……人带上去,去将军那告知一下,问问怎么处理。”
一伙青年男女抱着膀子打着哆嗦等着韩凯,那出声的青年眼角跳了两下,艰难挤出一句:“多谢这位大王。”
韩凯一瞪眼:“叫将军!”,摇摇头,转过身往外走,嘴里嘀嘀咕咕:“傻子一样,怪不得被人拐了,就这能换钱?也不知这些高丽海寇怎么想的……啧,恁地没经验。”
他自以为嘟囔,声音却是够大,后面有青年握着拳头要上前理论,被说话的人一把抓住,摇摇头,随即恨恨的放手,哆嗦着跟在几个面色怪异的士兵身后走上去。
旗舰上,呼延庆回到舱室,压着剑看着海图,用手拿起笔标记一下,随后摸着下巴沉思,外面有将领跑过来敲响房门。
“进。”
传令的士卒打开门,抱拳:“禀将军,刘、韩二位司马找到一些被掳掠的宋人,派人询问应该如何处置。”
“……宋人?”呼延庆皱着眉头重复一下,怀疑听岔了。
“是,前来传话的水手是这般说的。”那士卒点点头:“说是都是青年男女,穿着不错。”
“带本将去看看。”
呼延庆放下手,那士卒应了一声起身,连忙向外走,有亲兵带着大氅过来,呼延庆接过,披上,走出仓房的瞬间,一阵风雪呼啸而过,细小的雪粒砸在脸上,瞬间带走身上的温度。
波涛起伏的海上,几艘船都已经抛锚停下,有士卒拉着绳索将吊着的人拽上船,呼延庆看着皱起眉头,转头看眼那传令士卒:“一共多少人。”
“据说一艘船十来人,拢共应有二十多人。”
“带这么多百姓做甚?”呼延庆摸着下巴有些不解。
视线中,一个个青年男女被士卒看押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