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呈、花荣稍微落后偏开马身,前方,赤兔上的身影挥下手:“可都安排好了?”
卞祥在前点头道:“唐斌一营、柏森和鲁智深合一营已是去往州衙,崔埜一营与孟福通带着半营兄弟在此驻守。”
“水军可有联络?”
“尚未,不过小七兄弟不曾误事过,想来不久当是能听到捷报传来。”
“甚好。”吕布点头:“守好城门,莫要让人去往临朐那边报信。”
卞祥咧嘴一笑:“哥哥放心,小弟准让苍蝇也飞不出一只去,省得徒费手脚。”
旁边站着的崔埜、田霸与孟福通三个留守的人连连点头。
吕布赞许点点头,一提缰绳:“走!随某去州衙。”赤红的身影当先蹿了出去,身后余呈、花荣连忙催马上前。
卞祥翻身上马,挥手带着亲卫跟上,一行数十人轰隆隆的跑入城内。
……
细雨被微风吹的歪斜,细小的水流顺着屋檐哗哗的倾倒下来,啪啪啪的脚步踩入水坑声响中,有人穿着官服快步跑入漆黑的州衙,过大堂门槛时一不留神脚下绊了一跤,赶忙用手撑地,差点儿摔倒当场。
“知府相公呢?知府相公呢?”顾不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痛,来人起身焦急的叫喊,雨水打湿了头发,一缕缕的贴在脸上,看着狼狈万分。
“马都头做甚这般惊慌?”当值的吏员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这般晚了,知府相公自是不在此处。”
“唉!”
那马都头一跺脚,转身就要跑,那吏伸着手大喊:“马都头到底何事惊慌?”
“贼人进城了!”那都头转身已是走到门口回了句:“梁山贼!”
“啊!??”那吏大惊,眼看马都头跑了出去,连忙跟着跑入雨中大喊:“都头去哪?都头——”
“去知府相公家找他。”马都头脚下不停,仍是径直朝外跑着。
“等等……等等!”那吏员身子有些虚,跑了两步有些气喘,见前面的人不停留,赶忙大喊:“他不在家,知府大人不在家啊!”
“你说甚?”
停下的都头诧异的看着那吏,那人气喘吁吁跑来:“今晚……今晚知府在勾栏瓦舍听曲儿,呼呼……怎地你不知?”
“老子整日在街上行走哪里知道!”
马都头连连跺脚,耳旁有轰隆隆的声响传来,那吏员抬头眨眨眼:“打雷了?”
“是贼人来了!”马都头脸色大变,连忙就要跑,被那吏一把拽住:“等等!走后面,这声音是前方传来,此时出去岂不是抓个正着?”
“对对,快,去后门。”
这两人连忙转身就跑,也不和朝面的人打招呼,其余人怪异的神色中,不知是谁开始,不敢穿着官吏服饰,跑动中将衣服甩了出去,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衫在身,不久两个穿着不整的人跑出州衙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
轰轰轰——
跑动的脚步声在接近,州衙大门前值班的军士见着人的一刻还想上前逞强,有寨兵上前,一人赏了一枪杆,随即跪了下去。
“进去。”
唐斌挥了下手,身后无数壮实的身影抢出,纷纷跑入州衙里面,鲁智深摸着大光头,拎着手里的刀走过来:“直娘贼,好久没握刀了,恁地轻。”
唐斌转头看着他,许是心情不错,调笑一句:“师兄当也是许久没穿这军服了。”
“那是。”鲁智深扯扯身上绯色军装:“许久没这般红了,还有几分不习惯……”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项充已是跑了出来,开口道:“里面没人。”
“嗯?”
唐斌与鲁智深看他一眼,项充想了下又道:“只有值守的军士与书吏,如今都押在一边,官儿是一个未见,倒是见着两身衣服仍在去往后衙的路上,只不过看样式也非什么重要官员的。”
“入娘的,该不是慕容撮鸟不住在此处吧?”鲁智深皱下眉头,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军士:“喂,你两个撮鸟可知道姓慕容的在哪?”
那两人看看,疯狂点头开口:“知道知道,慕容知府自有私宅在此。”
几人相互看看,鲁智深吐口唾沫:“呸——果是个贪官儿。”
唐斌过来踢他二人一脚:“带路。”又转头对着项充道:“你在此等着哥哥。”
“是。”
不多时,吕布一行人在隆隆蹄声中靠近这座州衙。
……
“有些冷啊,这还是夏季?”
搓着手臂,小吏搓着手臂,被冰冷的雨水一激,身上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有的命在就行。”
马都头在旁边走着,握了握腰间的刀:“活着不比甚么都强?”
“贼人怎就进城了?”
“我哪儿知道,今夜本来是在街上当值,看着一队人马杀过来,不少夜晚巡逻的兄弟都被砍了,还喊梁山接管城池,让人不要出门。”马都头发着牢骚:“要不是老子熟悉这里巷道抄了近道,入娘的,恐怕也早就凉透了。”
“也不知进来多少人。”
“当是不少……”
两人说着话走着,耳中除了彼此脚步声只有稀里哗啦雨水落地的声响,只是如此氛围更是让人心情沮丧,也不知走过多少路,空中隐约听闻管弦之声。
“这就到了……”
“这……都被贼人破城了还在听曲儿,老子……唉!”
“马兄看开些,总之你我快入内禀报吧。”
吏员说着话,领着马都头走上前去,与着守着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不多时从后门走入。
……
同一时刻。
阮小七拎着朴刀,擦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转首看着尸横遍地的青州水军处,咧开大嘴露出笑意:“可以去益都城通知哥哥了,回山的后路已经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