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是见着花荣无碍,少女心情大好,竟是做了个鬼脸,气的这小李广一瞪眼就想过来教训她。
那边吕布大手一挥:“好了,都莫要闹了,事情结束,咱们也该启程了。”
一踢马腹,看了身后一眼缓缓而行,一众护卫连忙勒马跟上,跟着后来减速的同僚跟上自家寨主。
花宝燕听着冲着自己亲哥得意的一笑,花荣狠瞪她一眼,身后崔氏戳了戳身前小姑子的腰道:“放我下去。”
“去找大哥啊?”
“有些话想和你大哥说。”
两女私语中,花宝燕帮着崔氏下了马,花荣过来将人接了,兄妹二人一勒缰绳,在后方追着前面的队伍而行。
风声里,崔氏搂住自家男人,柔弱的嗓音传来:“官人好久不曾这般笑过了。”
坐骑颠簸中,花荣抹了下脸:“我笑了吗?”
“笑了啊。”崔氏将脸靠到男人后背上:“自从当上知寨不久,你就总是眉头紧锁,虽是在家不曾对着奴与小妹表现出来,但你独坐时却总是那般。”
花荣望着前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搂着胸口的手:“如今我已不是官了,夫人会怨我吗?”
身后久久无言,花荣正有些担心时,有声音从后传来:“若是官场是那般,这官不做也罢,奴还是喜欢当初未做官时意气风发的花荣。”
马蹄声音逐渐密集,掩盖了四周的声响,有人在笑。
……
东方的天云阴暗下来,橘红的光芒染过半边天,青州汶水河岸,一艘中型沙船停靠在岸边,甲板上的水手正在擦洗甲板,晾晒衣物,有靠着船帮钓鱼的人偶尔抬眼,见着朝船而来的身影转头呼喊:“少郎君回来了。”
有汉子抬起头,走到一旁看了一眼,连忙顺着跳板上了岸边,对着走近的人影招呼一声:“文哥儿,可找到买家了?”
“买家?”走近的徐文面上表情有些异样,闻言看了这汉子一眼,撇撇嘴道:“买家没见着。”
那人一愕:“文哥儿,不是你说这桃花山有强人和你乃是友人吗?”
徐文瞥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夹了鸟嘴。”叉着腰吐口唾沫在地上:“只是见过两面,那厮要打劫俺,反被俺揍了一顿想要拜俺做哥哥,这等关系哪里是友人?”
“那……”汉子眨眨眼:“那个强人呢?咱们卖盐就是,管他哪个。”
“八成死了。”徐文皱起眉头,说出的话让汉子表情更是惊诧三分,直愣愣的看着徐文:“文哥儿,你把人打死了?”
“入娘的,你是真听不懂假听不懂。”徐文瞪眼,忍不住用手拍他头一下:“他那寨子都被烧光了,俺看地上有不少血迹和零星散落的铜钱,恐是寨子被打破,人都死绝了。”
“那怎办?”汉子顿时叫了起来:“这人吃马嚼的,航行三四天费了这般多粮食才来青州,若是出不了手岂不是白费力气?”
“嚷嚷个鸟。”徐文瞪他一眼,揉了下稍显稚嫩的面庞:“青州三个匪寨,俺还和二龙山那邓龙打过交道,去找他就是。”
“哦……”汉子听他这般说稍微放心,顿时又好奇起来:“那个也被你打过?”
徐文撇撇嘴:“多新鲜,不把人打了,怎生认识?总不能强人上赶着过来拜你吧。”
说完迈步就想朝着船上走。
“……也对。”那人想想,歪着头点了点,看他要上船,连忙道:“哎,文哥儿,若是二龙山再没有咱们还要去清风山?”
“没有就去梁山卖。”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老子哪认识那许多的强人。”
后边汉子头抻了下,自语道:“卖梁山也行啊,起码安全……”随后看向上方:“文哥儿……”
“你烦不烦!”
大体是被问的恼了,这少年人一脚踹在后面汉子胸膛,那人“啊——”的一声叫,噗通一声落入河里,趴在船帮上看的水手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都笑甚么,去做事,明日来几个人和俺去二龙山。”
少年的声音在河道上回荡。
……
天色黯淡下来,一身戎装的潘善宇带着两个伴当入了二龙山下的树林,也是如今青州实在无人可用,两个伴当都是慕容彦达府上出身,受自家郎君的命跟着这青年虞侯出来,他等带着慕容彦达的手令,一路不敢怠慢,饿了就啃带着的干粮,晚上就找村寨借宿一宿,几天的时间终是快要到地方。
“潘……潘虞侯,何时……何时能到?”
气喘吁吁的话语传入前方人的耳中,这青年停下回头看了眼,见身后两人相互搀扶着,趁他止步之时,纷纷扶着膝盖喘粗气。
“约莫是快了,此处已是二龙山地界。”潘善宇四下观望一下,抬手指了指:“顺着这山道上去,秦统制当是在里处安营扎寨。”
二人摸着汗水,抬头望去,昏暗的光线下,山野深处黑漆漆一片,耳中时不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两人咽口唾沫:“潘虞侯,不若找个地方歇一晚,明日再来?”
“是啊,万一碰上野狼什么的怎办?”
青年虞侯皱起眉头:“已是到了地头儿你二人却要去哪歇息?趁着天色擦黑,快些上去就是,到了秦统制的营中当是无恙。”
二人无奈,只得同意,三双脚走在土石道路上,耳中阵阵蝉鸣在响,潘善宇仍是闷不吭声的大步前行,后方两道喘息声愈加粗重,天光转换,黑下来的一刻两个伴当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机械的拖着两条腿跟着前面再走。
猛然间,前面的青年停下脚步,后方二人一头撞上去,抬头不解的看向这青年。
潘善宇抹去脖子汗水,指了下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寨道:“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