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寨,好久不见。”
花荣一手倒提一杆梅花亮银枪,银亮的枪尖儿正朝下滴着血珠,这小李广抬手抹了下脸,一条血线随着指肚划过脸颊显现出来,那是不知何时溅上的鲜血:“你们要找花荣,花荣来了!”
刘高一瞬间觉得口中失了水份,嗓子鼓动一下,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倒是刘氏在旁深吸口气,强自堆起一个笑容,稳住声线道:“花知寨来了,快请坐,奴去弄些茶点来。”
低下头,双手笼在腹前,这女人绣鞋迈开,小心翼翼的朝外走着,还未到花荣近前,那边手臂一抬,尚有血丝在汇集的亮银枪指着这美妇:“你待去哪?”手臂动了下,几滴血甩落了下来:“回去坐着。”
“哎,是!”刘氏如何敢逞强,一副乖巧的样子走回桌前坐下,只一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手指处失了血色。
外面,惨叫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有脚步的声音传来,刘高夫妇只觉得室内光线暗了一下,有一高大雄壮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壮实的年轻人,手中长刀出鞘,护卫在身后。
“哥哥。”
耳旁,花荣那恭敬的声音传来,让刘氏心凉了半截,看着进来的两人,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些许。
“贤弟可要帮忙?”进来的自是吕布,看花荣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不由歪了下头。
花荣吸了口气,转去刘高方向的脸庞有些冷意:“小弟只是想请哥哥做个见证。”
吕布摇摇头,看着他道:“你我相交多年,何须这等见证?”看看那边僵住的男女,转身朝外走去:“某在外面等你。”顿了下脚步,微微侧头:“某还是喜欢兄长这称呼。”
花荣抬头,看着迈步出去的身影最终露出个笑容:“多谢兄长。”
吕布行走的脚步没动,只是朝后挥了下手,这边花荣转过头,看着刘高的脸顿时有些怒火上头:“刘高!花荣平时自觉对你恭敬有礼,缘何要害我!”
刘高张着口呼吸几下,拼命榨取着口腔的唾液,沙哑着喉咙开口道:“花……花知寨,我并没有想要害你,这里面定是有误会,对,有误会。”
刘氏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紧张的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形。
“误会?”
花荣看着刘高慌张的嘴脸,脑中却是往日这人趾高气扬的面孔,想及平日无论自己做什么,这文知寨都要掣肘使绊子,顿时心中那点儿邪火烧的高炽起来,面上的神情反是放松些许。
对面夫妇二人看他脸色,顿时对望一眼,觉着许是有了希望,刘氏使了下眼色,刘高大着胆子开口道:“我实是没有做甚,都是下面人胡乱揣测,惹的花知寨对我有了芥蒂,当真是该杀,花知寨放心,稍后我会严惩他等,只是今日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无法遮掩,若是知寨要走,我绝不阻拦,事后也绝不……”
花荣看着他,陡然迈步走了过去,刘高顿时浑身汗毛直竖,拼命往后靠的同时杀猪般叫起:“花知寨、花将军,你要做甚,等……不!莫……”
梅花亮银枪探出,噗的一声扎入前胸,刘高两手攥着枪杆,“莫杀……我……”的话语中,不断有鲜血自口中涌出。
花荣手臂一抖,这矮胖的文知寨顿时被挑起半空,嘭的一声落在地上,鲜血从身下快速涌出:“恁地聒噪!”
转去的目光看向刘氏,这女人一惊,又强忍着惧意,哆嗦着道:“花知寨饶命,奴只是一妇道人家,什么也不知道。”
见花荣只是看着他,连忙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微微扯了下衣襟,露出一片白腻:“花知寨若是饶了奴,奴做什么都,呃……”
手臂伸展,长枪透体,女人面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神情,花荣手臂收回,一缕粘稠血液粘连着枪头缓缓流下,捂着胸口的尸身圆睁着眼睛软软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同着一旁刘高的血慢慢聚成一个血泊。
花荣狠狠甩了下长枪,血液啪的溅在窗扇的明瓦上,这小李广嘴里嘟囔一句:“真是傻了,听你二人啰嗦半天。”
转身出了大门,看看在院中树荫下站着,正同余呈说着什么的吕布,连忙上前将银枪插在地上,拱手一揖到地:“劳兄长久等,小弟的罪过。”
对面的身影走过来,拍了他一下,什么也没说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花荣直起身子,提起长枪跟上前面的身形,转头望了下身后刘高的房子,鼻子里哼出一声。
不久,南寨的百姓愣怔的看着花荣一身血迹提着长枪,跟着一人从刘高宅邸走出,身后鱼贯走出二三十名壮汉,齐齐片腿上了战马轰隆隆的跑了开去。
“这是怎地了?花知寨前面那人是谁?”
“不晓得?只是花知寨来了后刘知寨府中就有惨叫声响,该不会……”
“谁去看看。”
“就是,看看就知。”
嗡嗡的议论声在刘府前响起,众人只是抻头向刘府里面张望,鼓噪着他人进去瞧看,却无人动下脚步。
半晌,终于几个好奇心重的汉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迈入刘高府邸。
“死光了,死光了!刘府人都死光……啊!”
有人连滚带爬的奔跑而出,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在地,连忙爬起,一脸恐惧的大声呼喊:“花荣杀人啦——”
……
马蹄阵阵,奔出南寨的众人马不停蹄,直朝着东南方向奔去,远远的,见着花宝燕带着崔氏骑在马上,周围一圈侍卫骑着马警卫着四周。.
花宝燕看着前来的马群,眼睛一亮:“嫂嫂,大哥和兄长回来了。”
身后的女人探头看了一眼,舒了口气:“还好没事。”
“那怎会有事。”
火红的战马虽未全速奔行,速度仍是稍快一些,跑到近前时周围人纷纷抱拳行礼,花宝燕有样学样抱拳道:“见过哥哥……”
赤兔踏踏踏的走了过来,感受着缰绳的拉扯,四足在地上踩了踩,甩着马尾,停了下来,吕布看的好笑,大手伸出轻拍抱起的拳头:“少来,都是和谁学的这些。”
“我好歹也穿着男装嘛。”花宝燕撅了下嘴。
后面花荣骑马过来,正听着自家妹子的话语,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哪个男人像你这般作态,岂不是被人笑死?”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