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直接一拍少女肩膀:“这边阳光有些晒,与某一同去林中坐下,等着马来。”
“哦……”花宝燕先是应了一声,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又连忙回头跟着前方的背影走进林中。
此时日光正盛,穿过树叶的空隙,洒在大地上,勾勒出一副斑驳的光影画卷,走在后方的少女抬头看看前方宽阔的背影,转过头看看外面,又看看前方,如是再三,终是忍不住道:“兄长,外面那些人……”
前行的身影停了一下,转过身子淡淡的道:“自是要处理掉。”
花宝燕沉默了一下,没有开口,吕布走过来,将手放在她脑袋上,微微弯下身子:“若是不喜这些,今后就莫要对江湖、战阵起兴趣。”
顿了下直起身,树叶缝隙间露出的光芒让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脸庞仰起,让过光束,口中道:“人生在世,可活的样子有很多,既然不喜,不妨换个活法好了。”
“那兄长……”少女缓缓抬头,顺着对面伸出的胳膊看去:“喜欢如今这般活法吗?”
“喜欢?”口中重复了一下,耳中依稀有惨叫传来,吕布看向外边:“某只是……”吸了口气、吐出:“大抵是心有不甘吧……”
天光下,有人影在收刀。
花宝燕不解的歪了下头,陡然听到外面有阵阵轰鸣之声在传来,吕布收回手臂,转身朝外走着,少女手指捏下衣角,抬头跟上前面。
不一会儿,轰鸣的声响停下,有人在翻身上马,炭火也似的马背上,雄壮的身影接过旁人递来的方天画戟,挂在得胜勾上。
“走——”
“驾——”
马蹄迈动,轰轰轰的蹄声在此响起。
……
日头爬上中天,天气有些燥热,府中的热闹声响不再,一时间有些寂寥的感觉,花荣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家传宝弓正在慢条斯理的保养着。
“知寨、知寨!”
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远远的张口叫着,花荣疑惑的将弓放下,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就见后院院门口处,一个军士正抹着汗水站在那里。
“发生何事?怎地如此大呼小叫。”
那军士抹把脸,喘息着道:“知寨,外面来了数十骑,小的看是小娘子与今早恁送走的客人,怕有问题,是以先跑来只会一声。”
花容一愣,尚没反应过来,耳中就听着一阵脚步声,一群人从大门那边走过来,当先正是今早才送走的吕布与自家小妹,开口道:“你先下去。”
看那军士朝外走,连忙迈步迎上前去:“兄长怎地又回转此处,可是有东西忘记了?”
“大哥,大事不好。”花宝燕叫了一声,连忙上前一步拉住花荣,叽叽喳喳的道:“刘高那厮诬告大哥勾结三山贼寇意图打清风寨,此时已经去信州府,遮莫是要拿你。”
“等等。”花荣听得大皱眉头,连忙止住自家妹子:“端的怎生回事?我怎地听得云山雾罩一般。”
“哎呀,大哥你笨死了,这都听不明白。”
花宝燕急的跺脚,吕布看看快要走出院子的军士,开口道:“先去个静点的地方。”
花荣省悟,连忙将人让到屋里,吕布看眼余呈,这护卫头领上前一步,方才将今日分别的后事说了一遍。
啪——
手掌狠狠拍在椅子扶手上,花荣脸庞涨的通红,眉毛都立了起来:“刘高这个腌臜小人,欺人太甚!”
站起身走到吕布身前下拜道:“哥哥因小弟之事陷入险境,乃是花荣的不是。”看眼一旁有些焦急的花宝燕:“还要多谢哥哥护住小妹安全,从今后,花荣愿随哥哥水里来火里去,万死不悔。”
吕布起身,先是搀起花荣,打量他一番道:“某既然无事,那此事其实尚有转机,稍后只要在那知府处解释清楚即可。如此贤弟也要放弃这官与某一道?”
花荣咬牙切齿道:“哥哥不知,那慕容彦达也是个贪狠之徒,刘高既然去信与他,定然送上不菲钱财,此时小弟在他那边已是板上钉钉的与匪人勾结。”
气哼哼的看了眼这厅堂:“小弟原先亦是血性男儿,只是因着家父遗愿方才花钱购来这官儿,哪料到初来就被人百般打压,小弟为着家人计也就忍了,谁知忍气吞声的给他等大头巾做事至此,还要被往死里整治,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小弟怎还能坐的住不反?!”
吕布看他浑身微微发抖,拍了拍他胳膊:“莫要激动,左右不过是芝麻小官儿罢了,弃了也就弃了。”
“哥哥说的是。”花荣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抱拳道:“还望哥哥借小弟些兄弟。”往日俊俏的脸庞上满是恨意:“小弟想亲手宰了刘高这厮!”
语气森然,钢牙紧咬。
……
此时快是饭点儿,刘高与自家夫人正在屋中品着香茗,那妇人一遍修剪着盆栽,一边口中道:“官人,今日店铺里买米面的人少了许多,妾身着人问了下,北寨那边新开一家米店,卖的要比咱们便宜许多,如此下去,若是没人来买米面,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夫人莫忧。”刘高捋捋胡须:“此事为夫知晓了,明日就让人传那商户前来,若是识趣则罢,但有个不字,本知寨关他个三年五载自然就老实了。”
“嗯。”刘氏拿剪刀方要剪树枝,陡然“啊——”一声惨叫传来,手一抖,咔嚓一声剪错地方,这女人当即拿剪刀往桌上一砸:“谁人如此吵闹,不想活了是不是?”
外面人声喧哗而起,隐隐听到惨嚎声不住传来,刘高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事态有些不对,方站起身想要出去,就听嘭一声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走入的人一身白衫,上面斑斑点点满是血迹。
“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