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动俺,俺自己凑。”
说话有些漏风的声音传来,随即是一声跌倒带着惨叫的声音:“啊!俺腿上有伤……”
“直娘贼!别啰嗦,快走!装甚伤员!”
骂骂咧咧的话语传入耳中,众人转头看去,名叫李衮、项充的芒砀山贼人被喽啰用刀顶着后心押了过来,一人脸上满是血迹与泥土,嘴角还有丝丝血迹流着;一人脸色有些苍白,腿上有伤,虽是草草包扎过,然而鲜血仍是渗了出来,下裳已是湿渌渌一片,随着走动在地面留下几许红印。
“跪下!”
走到近前,后面的喽啰不由出脚踢中二人腿弯,项充腿上有伤,登时站立不住,噗通一声狼狈跪下,李衮也是一个踉跄,但他挺了下腿脚,怒目瞪了后面喽啰一眼,梗着脖子冲着吕布道:“俺已经降了,无需这般羞辱人。”
“既然已经降了,拜一下哥哥也是应当。还是说……”李助眯缝着眼看下陡然僵住的李衮:“你只是口服心不服,仍是想和哥哥别下苗头。”
“……不敢!”李衮漏风的嘴里迸出两个字,双膝一曲,利索的跪地,随后下拜:“战败之人拜见吕布哥哥,久闻玉面飞将大名,小人狂妄,只当言过其实,未想今日一见,比之传言还要奢遮,如今既被擒获,万死尚轻,俺二人情愿归降,若蒙不杀,势必效死,以赎己罪。”
项充瞥了眼身旁搭档一眼,低头道:“俺也是一般想。”
吕布听着对面说他名号,脸上抽搐一下,这般长时间了,每次听闻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总觉得浑身痒的很,却又挠不到,眼神怪异的听着那边讲完,方才走上前伸手将人扶起:“你等的诚意,某感受到了,自今往后就是同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哥哥大度,自今日起,俺愿为恁牵马坠蹬。”
“愿为哥哥赴汤蹈火,水里来火里去,绝无二话。”
李衮、项充面上顿时一松,连忙低头表着衷心。
“哈哈哈,好!”吕布拉着二人的手,面上笑的甚是开怀,看看二人脸色苍白,仍在滴血,转头看向李助,虎目朝着两人一瞥:“军师,还望好生医治下两位兄弟伤势。”
李助眯着眼拱手一礼:“哥哥放心,小弟定会好生待这二位。”说完笑眯眯的迈步上前:“二位兄弟,且随我去包扎一下。”
二人听闻此人乃是军师,顿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道:“不敢劳烦军师大驾,随意找个人带路就行了。”
“此是哥哥一番好意,二位兄弟就莫要推辞了。”李助笑的眯缝起双眼,拍拍他俩肩膀。
李衮、项充望去吕布,见他也是笑吟吟的点头,顿时面露感激之色,连忙开口:“哥哥爱护俺二人,待包扎过,俺就去劝降山寨喽啰,谁敢不遵,定斩他狗头。”神色一动,又急忙道:“哥哥,俺们山寨还有些人与钱粮,不若稍后一起上山去歇息一番。”
“也好。”吕布扯动嘴角,露出笑容:“如此就待你二人包扎之后吧。”
那边二人连忙抱拳,众人看着李助带着二人下去。
身后陶宗旺看着人走远,沙哑着嗓子嚷嚷道:“哥哥,他俩新降,还是要多小心才是,万一这二人生的狼心狗肺,恁可就吃了亏了。”
欧鹏、宿义几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吕布看眼李助背影,转头道:“某信他二人非是如此小人,各位兄弟也且宽心就是。”
“哥哥待人宽厚,只恐他心不似汝心,若是去了他寨中,恐有变故。”
张顺点点头:“蒋敬兄弟说的是,此二人前倨后恭,还是小心为上。”
“绿林多有忘恩负义之徒,当要小心。”一旁站立的赵立冷不防的说了一句,惹的一旁几个混绿林的汉子怒目而视,这人却是一副全然视而不见的样子,身躯站的笔直。
“罢了,莫要争吵。”吕布挥了下手,摇摇头:“某信此二人不会负某。”
其余人见他如此,也只能闭上嘴,只是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只这些人虽是心中有异,却也是目露满意之色,毕竟谁不想跟着一个整日猜忌自己的人。
“行了,天色不早,该找地方扎营了。”吕布抬头看眼天色,见着一明亮光圈移到西边,开口说道:“今日活动一番,当是都乏累了,让出征的人先休息片刻,今日留守的兄弟负担赶车,晚上也多辛苦些。”
“此是应当。”
“俺来守夜。”
众人开口赞同中,陶宗旺大着嗓门拍着胸口,一副包办的样子,马麟拍他一下:“你到了晚上就睡的死猪一样,到时别耽误事情。”
“三哥恁地欺负人,俺何时耽误过事情。”
“感情你这厮真睡死过去了?”
几人笑闹中,纷纷散去。
不多时,包扎好的李衮留下腿伤行动不便的项充在营中,独自一人前往俘虏营说降一众喽啰,这伙人见自己寨主已死,活着的二当家、三当家又已投降,自是没的选择,忙不迭的答应,随后这飞天大圣报之吕布,随后众人一齐上了芒砀山寨。
几个头领分开,轮着班的守夜,李、项二人见此也知这些人没完全信任自己,只觉就吕布一个对他等好,遂也不以为杵,只待日后再行证明自己。
倒是李助似是夜猫子一般,总是晚间不见人影,白日里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