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德鲁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进入房间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大胖子,哦不,是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
于是,安德鲁猛地加快了脚步,他直接绕过房屋中央的长条桌,在距离普鲁士国王仅有两米距离时,法兰西的年轻执政官面带微笑,很是热情的伸出了自己右手。
安德鲁眼中的普鲁士国王身材中等,大腹便便,他那稀疏的头顶上戴了一顶扑过香粉的银色假发。与历代普鲁士君主一样,威廉二世习惯于穿着蓝底红边的制服,这是普鲁士禁卫军的制服;右肩上的金色饰带闪闪发光。漂亮的短靴在白裤下显得很突出,胸前有一枚非常醒目的黑鹰大勋章,代表威廉二世担任过黑鹰勋章骑士团的团长。
相形之下,安德鲁的装束就简单多了,一套没有任何肩章与军衔的绿色近卫军骑兵制服,军靴也很普通,而胸前的勋章不过是一枚看似普通的一级铁十字勋章。那是代表安德鲁曾经与普通士兵一道,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才赢得了这等殊荣。
当眼前的法兰西执政官伸出右手,想要与自己握手时,普鲁士国王先是愣了一下,但在下一秒,威廉二世忽然伸出了双臂,主动向安德鲁行了一个拥抱礼。然后,两人并肩朝着中间的长条桌走去。
多年之后,曾参与过法普两国元首秘密会晤的拉列瓦尔德男爵,在他回忆录中写道:“当普鲁士国王以生父的身份,主动拥抱自己的私生子,那位法国执政官的时候,我可以确定安德鲁-弗兰克在内心,从未体会到一丝亲情。哪怕他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积极回应这种虚伪的外交礼仪,甚至还轻轻的拍了拍对方后背。
……自始至终,所谓的‘父亲’一词从未出现过,而且在二人的会晤之中,双方讲述得都是纯正的法语。”
在肩并肩走路的时候,安德鲁忽然开口说:“我跟您一样厌恶奥地利人。”
年轻执政官的声音悦耳动听,然而普鲁士国王仅仅“嗯”了一声,没有作答。
等到两位国家元首走到中间的长条桌,继而面对面的坐下时,威廉二世这才说道:“作为普鲁士的君主与北德意志的保护者,我更加厌恶俄罗斯和圣彼得堡。”
安德鲁瘪了瘪嘴,笑道:“既然如此,那一切都好办,我们两国可以将奥地利和俄罗斯视为共同的敌人,甚至缔结一个军事同盟。”
不过,威廉二世自动忽略了安德鲁的最后一句,那是他压根就不希望打仗,他更愿意用10到15年的时间,消化掉占领不久的波兰王国的土地。所谓的“法普合流”,不过是用于震慑一下俄奥结盟而已。
打仗,是绝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安德鲁已经不怎么在乎威廉二世的看法了。
那是他看到普鲁士国王的屁股一坐定,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摆放于桌面的精致法式甜点。其间,威廉二世还自斟自饮,喝了两大杯的威士忌酒。
加之数分钟前,他在威廉二世身边嗅到对方的呼吸中有一股烂苹果味,很快就判断这位不控制饮食的普鲁士国王已经出现了糖尿病酮症酸的中毒症状。如果不积极的配合医生来控制血糖,威廉二世的生命尽头大概率就是未来一到两年内的事情。
与往常一样,安德鲁给自己到了一杯热咖啡。在留意到普鲁士国王的大肚腩后,这位年轻的执政官没有给咖啡杯里加糖。
“哦,对了,安德鲁,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威廉二世用餐巾擦拭了嘴角,又看了面前的备忘录一眼。
“没问题,陛下!事实上,我最喜欢我的朋友称呼我为安德鲁。”法兰西执政官微笑的点了点头。
于是,威廉二世接着说道:“就在三天前,英国驻柏林大使马姆斯伯里爵士曾在柏林宫里私下告诉我,英国海军大臣已写信向他保证,绝不会破坏新奥尔良与圣路易斯安娜地区的和平与安全。所以,法国-军队就没有必要继续威胁汉诺威公国了吧。”
安德鲁尼克尔回应道:“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法国-军队在莱茵河中下游的右岸地区展开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仅限于50公里范围之内。事实上,相信您的情报主管拉列瓦尔德男爵,已经收到过来自布吕歇尔将军带领的普鲁士军事代表团的书面报告,证实我所说的一切。”
被安德鲁点名的拉列瓦尔德男爵,迎着转过身来的威廉二世的垂询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既然英国人如此识趣,安德鲁也就不会玩过火了。当下法国-军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清扫奥地利在莱茵河流域的势力,还要狠狠打击那些跟随奥地利人一根筋走到底的德意志诸侯。
事实上,安德鲁对于这位普鲁士君主要求也不多,等到双方谈及法国流亡贵族在柏林的非法活动时,安德鲁仅仅提了一句。
他说:“我和我的人民都不希望听闻在柏林,有来自共和国的外交官员遭遇到任何不测。”
对此,威廉二世立刻反馈说,之前意图行刺法国驻柏林大使巴泰勒米男爵的两位暴徒,已被柏林高等法庭判处了苦役10年。不过,普鲁士国王始终拒绝将那两名流亡贵族转交给法国方面。
……